第一千四百一十六回 宗主躍墻

沐蘭湘咬了咬牙,正待開口反譏,屈彩鳳的聲音卻在她耳邊響起:“妹子,妖賊這是故意試探,現在隔了這麽厚的冰墻,他也看不清這裏的虛實,要讓他躍過冰墻,跟我們出手近身相搏,他也沒這個膽子,所以就在這裏故意與我們說話,想要知道我們的虛實,你若是中氣十足,他就知道我們還有再戰之力,不會再過來,只有裝著我們不行了,才能誘妖賊出現。”

沐蘭湘恍然大悟,回密道:“明白了,姐姐,你不要說話,我來誘妖賊過墻。”

沐蘭湘又張開了嘴,一道淒厲的冷風一下子從她的櫻口之中灌入,這一下是真冰得她連腸胃都象是結了冰,她沒有練過屈彩鳳的天狼刀法,也沒有到達陰陽融合的體內極寒境界,所以這種程度的嚴寒,相當於兩股極冰極冷的寒氣匯合到一起,連心臟的跳動都能冰結。

沐蘭湘這一下五內如凝,腹中的胎兒大概也受到了這寒氣的影響,一陣亂動,想讓自己不至於給徹底凍壞,沐蘭湘連忙閉上了嘴,幾乎是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迸出來:“妖,妖賊,你休得,休得狂妄,本姑娘,本姑娘有的是,有的是辦法,辦法,來取,取你的狗,狗命。”

雲涯子在冰墻的另一邊,負手於身後,神情甚是瀟灑,在這鬥氣的階段,他無疑取得了上風,屈彩鳳雖然武功絕世,但和他這個千年老妖相比,還是差了不少,也正是因此,他才能以斷魂天魔音將屈彩鳳的天狼三叠斬生生吼回,反凍其身,現在他的周身,黑色的終極魔氣洶湧而出,不停地把冰墻之後的天狼戰氣反推回去,而他的一頭亂發,則是在空中飄舞。

雲涯子的心裏在反復地思考著對面的情形,屈彩鳳的刀上所發的寒氣越來越弱,幾乎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現在完全是自己在催動著終極魔氣,將對面的寒氣加強,若是屈彩鳳都無法抵擋自己的這股子魔氣,那沐蘭湘就更無法抵擋了,這從她越來越慢,越來越微弱的聲音,也可以得到證明。

雲涯子幾次想要跳過冰墻,看看對面的情況,可是在兩次被二女傷到真身之後,他卻實在鼓起不了這個勇氣,也許靠著魔氣,把這兩個該死的女人生生凍死,才是穩妥之道。

雲涯子咬了咬牙,正待催動終極魔氣,再發動一波強襲,可是一眼望去,冰墻的一側,二十多丈外,李滄行的臉上黑氣,卻是越來越少,已經從剛才的如同墨染,變得沒那麽厚黑了,不知何時,他額頭上的汗水,已經不再是那種墨汁一般,而是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寒風凜冽,即使二十多丈外的李滄行,也受到了影響,額上的汗水,剛從毛孔滲出,就凝成了一滴滴小小的冰晶,順著他的臉龐滾下。

雲涯子的心中一凜,沐蘭湘和屈彩鳳就已經如此難纏,更別說李滄行這個人間真龍了,若是讓他復元,那今天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要打個大大問號了,想到這裏,他厲聲吼道:“沐蘭湘,你有本事,就過墻來跟本仙決一死戰啊,你不是說要報仇嗎?來啊?!”

沐蘭湘的聲音時斷時續地傳了過來:“妖賊,你有本事過來啊。啊,屈姐姐,你,你快醒醒,這口氣,這口氣萬萬不能斷,我們,我們說好了,要一起,一起跟大師兄過一輩子的,要一起,一起聯手殺了老妖,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不能讓你斷氣,我不準,不準你斷氣!”

雲涯子咬了咬牙,沐蘭湘在他的印象中,一向善良單純,全無心機,在這種時候,多半也不會想到辦法騙自己,屈彩鳳幾乎是以一已之力在與自己抗衡,能撐這麽久已經是接近極限了,也難怪沐蘭湘大聲呼救,他再次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墻對面的氣息,沐蘭湘的氣息,隨著她的叫聲,在不停地掙紮,已是非常微弱,而屈彩鳳連心跳也幾乎停止了,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特征,換而言之,她至少已經是給完全冰封了!

雲涯子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一咬牙,左手的鐵勾淩空一劃,三個黑色的魔圈噴湧而出,重重地砸向了面前的這道幾乎已經全黑的冰墻。

“啪”地一聲,如同一座冰山,被隕石所擊中,三個魔氣大圈,在這已經有四五尺厚的冰墻之上,打開了三個大洞,足有三尺之深,而透過這三個大洞,雲涯子隱約可以看到,對面的兩個人影,幾乎已經叠到了一起,沐蘭湘一手仍在徒勞而緩慢地舞劍,而另一只手,則分明地放在了屈彩鳳背上的大穴,似乎是在以她的真氣,渡進屈彩鳳的體內,使其至少不至於被完全凍僵。

雲涯子心中竊喜,這下再無疑慮,他的身影一閃,人劍合一,飛快地鉆進了中央的大洞之中,幽冥血劍沿著自身的劍軸,如同巨大的鉆頭一樣,一陣猛突,黑色的冰塊如同冰山上,在經歷了雪崩時紛紛落下的冰塊一樣,到處飛濺,只這一瞬間的功夫,雲涯子就連人帶劍,生生地從這塊冰墻之間穿過,飛過了這道五尺之寬的冰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