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七回 陸炳的立場

沐蘭湘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的神色,突然變得關切了起來:“大師兄,你,你那次落到了陸炳的手上,也就是落到了獨孤求敗的手上,他們,他們沒對你做什麽吧,你剛才說,你的血液,被陸炳取走了,啊,太可怕了!”

想到這裏,沐蘭湘的腦海中仿佛浮現出剛才雲涯子獰笑著說要剖開自己的肚子,生取胎兒的情景,盡管當時自己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沒有太在意,可現在想來,全身的汗毛幾乎都豎起來了。

行走江湖多年,沐蘭湘也曾經看過一些滅絕人性的匪類做過這種生刳孕婦,取胎兒做紫河車的事,那種可怕的場景,讓她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李滄行微微一笑,彎下了腰,拉住了沐蘭湘的手,小師妹的掌心之中,已經盡是汗水,可是被李滄行的這雙厚實有力的大手握著,她的心卻是得到了無比的安寧,剛才的那種驚慌與不適,瞬間就煙消雲散。

李滄行柔聲道:“師妹,沒事的,估計也就是趁我昏迷的時候,取了我身上的一些血,強行地封存進了這太阿劍中,而且我料這也是陸炳一人的所為,並不是獨孤求敗做的,甚至,他可能還是背著獨孤求敗行事呢。”

林瑤仙的眉頭微微一皺:“李師兄,你,你這又是怎麽想到的呢?難道你的意思是,陸炳對他的這兩個主子,都有反心?”

李滄行看著遠處一劍快似一劍,已經把雲涯子打得手忙腳亂,逃命似地東奔西逃,連招架之功也沒有的雲涯子,嘆了口氣:“其實說起來,陸炳也是個可憐人,他的心底有良知,有正義,但是卻被自己的貪欲占了上風,獨孤求敗能許他不死修仙之術,更能給他榮華富貴,所以他就昧著自己的良心,成為這兩個修仙者的奴仆,但是,我想,當他的妻子被害死的時候,就已經受到了震動了。”

沐蘭湘恨恨地說道:“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無法保全,連個男人也算不上,就算成了仙,又有什麽好驕傲的?”

李滄行看著陸炳的臉上,充滿了恨意,這個平時喜怒不形於色,泰山崩於面前而不倒的特務頭子,這會兒可謂是咬牙切齒,怒發沖冠,他的嘴裏念念有詞,即使隔了這麽多遠,李滄行也聽得清清楚楚,不是那種尋常打鬥時“哼哼哈嘿”的助力詞,而全是一句句的“雲涯子你去死吧”,“還我妻女命來”,“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塊”,“跑到天上老子也要把你給揪下來”之類的話,非是痛恨到了極點,安會如此?

李滄行嘆了口氣:“所以陸炳要恨的,恐怕不止是雲涯子,他的那個主子獨孤求敗,也是跟雲涯子一路貨色,他就是不敢明著反抗,也會給自己留條後路,我剛才一直在想,以前陸炳曾經多次跟我說,想要跟我聯手,推翻皇帝,殺掉黑袍,這些究竟是他的真心話,還是那獨孤求敗指使他這樣說,以取得我信任的。”

沐蘭湘的秀眉深蹙,若有所思地說道:“大師兄問得好,好像那個獨孤求敗,跟雲涯子也一直是互相利用罷了,談不上真心付出,他好像早就在防著雲涯子,只是時機不成熟時,不想跟他翻臉罷了,我想,他是一直在利用陸炳對雲涯子的恨,把他作為對付雲涯子的一個工具。”

李滄行搖了搖頭:“不,師妹,陸炳並不是修仙之體,對付不了雲涯子,而這兩個修仙者如果大戰的話,那獨孤求敗就算勝出,估計也會大耗修為,而且兩個千年老怪的正面對決,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會象雲涯子說的那樣,讓別的修仙者知道自己的存在,從而伺機下手偷襲。”

林瑤仙點了點頭:“李師兄的意思是,這個獨孤求敗是通過陸炳來引導你對付雲涯子?但這不合邏輯啊,他們是需要用你的真龍之血,用你的身體來奪舍移魂,你若是反過來能對他們構成威脅了,豈不是養虎為患?再說了,你若是能消滅雲涯子,不是對那獨孤求敗構成了巨大威脅嗎?要知道,陸炳的仇家是雲涯子,而造成李師兄你一生悲劇的,卻是那個獨孤求敗,要說恨,你也是最恨獨孤求敗才是。”

李滄行嘆了口氣:“所以我才覺得,這可能是陸炳自己的行為,也許,他反的不是雲涯子這一個仇人,而是想利用我把那獨孤求敗也給除掉,這樣,他才能獲得徹底的自由與解脫!”

說到這裏,李滄行的眼中冷芒一閃,看著陸炳,喃喃地說道:“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陸炳的這個心思,在最後和獨孤求敗決戰的時候,爭取陸炳成為我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沐蘭湘的嘴角勾了勾,小嘴唇習慣性地嘟了起來,她搖了搖頭:“陸炳不可信,大師兄,多年以來,這個人騙你,害你還不夠慘嗎?獨孤求敗的力量要強過他,而且肯定在他的身上有什麽控制的禁制之術,他又怎麽可能站在我們這裏對付這個賊子呢?到時候你還是得靠著屈姐姐來纏住陸炳,而你則全力對付獨孤求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