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回 生吃老妖

陸炳一聲厲嘯,手中青芒一閃,一柄通體碧綠的短劍抄在他的右手,一劍刺進了雲涯子的胸膛,直到沒柄!

雲涯子的嘴裏發出了一聲恐怖的號叫聲,如淒厲鬼嘯,並非人類的那種聲音,他的兩只斷臂,拼命地想要向著那短劍的劍柄伸去,似乎是想要拿起這柄斷劍,可是缺了前臂的手,卻是怎麽也夠不上。

李滄行看得真切,這柄劍不是別的,正是鳳舞的別離劍,自己剛才打鬥時用過,但是一轉眼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想不到居然給陸炳拾取,更想不到,鳳舞的這柄兵刃之上,也有自己的龍血,看起來陸炳是早就計劃好了,給鳳舞的兵刃上也附了這龍血,就是為了對付雲涯子,甚至是獨孤求敗的!

陸炳的臉上掛著一絲殘忍的笑意,他的持劍之手不停地劃動著,讓這把別離劍在雲涯子的胸膛之中不停地攪動,劍刃入胸之處,鮮血如噴泉般地從創口湧出,而刺透了雲涯子身體的劍尖,從雲涯子的背上穿出,也是不停地晃動著,大片的血滴子順著劍尖往下流,一滴滴地串成一條血線,頓時就把雲涯子的背後湧成了一個個的小血窪。

雲涯子的嘴角邊,鮮血狂流,他的眼神中已經開始漸漸地失去了光芒,滿臉的枯樹皮一樣的皺紋,在劇烈地跳動著,他艱難地開口道:“陸,陸炳,你,你竟然敢,敢殺本仙!”

陸炳哈哈一笑,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前仰後合著,盡現快意恩仇:“殺你?殺你太便宜了你,你這個罪惡滔天的魔鬼,只有把你的千年修為,全給奪走,化為他人的功力,這才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雲涯子的身體猛地一震,聲音一下子變得軟了下來,近乎哀求:“不,不,我求你,陸炳,不要,不要吃我,我,我還想入輪回,我,我還想重新做人,求你,求求你!”

陸炳的眼中寒芒一閃,手腕一用力,別離劍的青芒一閃,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雲涯子的胸口,生生地給豁開了一條大口子,陸炳冷笑著把手從那個口子裏伸了幸運,一陣猛掏,雲涯子的吼叫聲在整個空中都回蕩著,如同魔鬼的嚎叫,聲音之淒厲恐怖,讓沐蘭湘和林瑤仙都不忍耳聞,沐蘭湘緊緊地捂住了耳朵,而林瑤仙也把頭撲進了沐蘭湘的懷裏,不敢聽,更不敢看。

李滄行的眉頭一皺,這血淋淋的生生摘出心肝的一幕,他也是極為少見,但現在自己卻是不能退縮,而且陸炳剛才的舉動著實讓他奇怪,他的斬龍刀上開始泛起紅色的氣流,沉聲道:“陸炳,你什麽意思,雲涯子要說出你的主子的事,你為什麽要動手殺他!”

陸炳冷笑道:“我當然要保護我主人的秘密,李滄行,你不是想要雲涯子嗎,來,我給你,你問個清楚吧!”

陸炳話音剛落,眼中的兇芒一閃,手突然從雲涯子的心口處抽了出來,不知為何李滄行的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了多年前,在大戰老魔向天行之前,師父澄光道長,也是這樣生生地給老魔頭掏出了心臟,含恨而亡,那個場景他下輩子也忘不了,念及於此,他的心口突然一陣劇痛,似是有人在他的心臟上狠狠地紮了一刀,讓他不能再站立。

雲涯子的身體給陸炳的手臂一震一甩,竟然飛過十余丈的距離,直撲李滄行的腳下,若是換了平時,李滄行會輕松自如地直接把這具身體在空中就碎屍萬段,可是李滄行的這一下心口劇痛,竟然是無法運氣出招,勉強地一側身,雲涯子就重重地摔在了他的腳邊。

雲涯子仍未斷氣,他的心口被撕出了一個大口子,五臟六腑都順著那些傷口向外流淌著,而他的嘴裏,血如泉湧,兩只斷臂在輕輕地抽動著,似是想抱李滄行的身體,而眼中的光芒已經幾乎黯淡得看不見了,喉頭“荷荷”作響,卻是說不出半句話。

這個就在一刻之前還囂張不可一世的千年邪魔,這會兒卻是大限將至,無比地淒慘,甚至讓李滄行和沐蘭湘,林瑤仙看到了,居然都多少生出了點惻隱之心!

而陸炳這回的手中,血淋淋的,拿著一只正在抽動著的金色蟲子,這只蟲子的兩只血淋淋的紅眼兇惡地四處瞪著,而身上生滿了剛毛,一只尾刺正在四處抽動,似是想要紮人,六只翅膀在空中不停地撲騰,振起點點血珠子,可不正是這天下至邪之物金蠶蠱?!

李滄行的臉色大變,看了一眼正在地上抽搐著的雲涯子,只見他的胸口大開,卻是心臟已經不見,李滄行瞬間明白了什麽,擡起頭,對著陸炳厲聲喝道:“陸炳,你掏出的是金蠶蠱嗎?怎麽,怎麽雲涯子的心臟,是這個東西?”

陸炳哈哈一笑,也不答話,突然張開了大嘴,一口就把那個金蠶蠱給吞了下去,那只邪蟲在入嘴的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麽,拼命地震著翅膀,想要逃脫,可是卻沒有飛出去,陸炳的一口白牙咬下之時,黑色的汁水四濺,讓他的滿嘴都騰起一陣怪異的煙霧,說不出的難聞,隔了十余丈遠,仍然中人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