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回 魔王終現

雲涯子那腥臭的口中黑液,都淌到了沐蘭湘的小腹之上,頓時就把那藍色的外衣給腐蝕了一個洞,露出了裏面那白皙滾圓的肚子,而那肚皮上,正在波浪式地抖動著,仿佛是那個小生命不甘心這樣被惡魔所吞噬,在極力地想要反抗!

而隨著這些黑色的,腐蝕的毒液滴上,沐蘭湘那雪白的肚子,頓時就綻開了幾朵鮮紅的血紅,那雪白粉嫩的肌膚,就這樣給燙出了幾處傷痕,而鮮血頓時直冒,若不是這裏靠近胎兒的位置,有龍血阻止了毒液的進一步擴散,只怕沐蘭湘的整個肚子,都會給這毒液生生地燙得開膛破肚了。

可就是這樣,沐蘭湘也痛得眼淚直流,這裏是她現在最柔弱最敏感的地方,本來她還想用一招兔子蹬鷹來反擊雲涯子,可是給毒液燙腹之後,卻是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她的身體緊緊地蜷到了一起,極力地想要護住自己的腹部,可是不知何時開始,也許是被這毒液所刺激,她那本來只有三個月左右的小腹,突然變得如臨盆九月的婦人一樣,直接膨脹得讓她無法行動,甚至連把身子彎起來轉個身,也無法做到了。

雲涯子的眼中散發出碧綠的,可怕的光芒,如同一條餓狗在撲向自己的獵物,狠狠地一口就要咬下去,李滄行的嘴裏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暈倒過去。

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地上直接彈起,一柄通體漆黑的兵刃,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地自下而上,直插進了雲涯子的身體,從前心直入,狠狠地穿透了他的身體,又刺破了他背後被玄冰短刃所凝結的那道冰結,墨刃帶著雲涯子體內那殘余的腐液,無情地紮透了他的身體,而雲涯子的那張大嘴,離沐蘭湘那雪白的小腹之上,鼓起如小山包一樣的肚皮,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但這一尺,就成為它這輩子再也無法達到的距離!

雲涯子那滿是獰笑的臉上,瞬間變得無比地錯愕,他扭頭看著這把刀的來向,眼睛睜得大大的,盡是不信的神色,喃喃地說道:“怎麽,怎麽會是你!”

李滄行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一個人正單手拿著一把大刀,單手把雲涯子紮了個通透,如同刺穿一只羊或者一只狗似的,而他的這只單手,則是把雲涯子的整個身體,輕描淡寫地提在了手上,他那高高翹起的大馬尾發辮,迎風搖擺,而臉上的一道長長的刀疤,隨著他的呼吸在輕輕地跳動著,滿臉的胡碴襯托出他的滄桑,這會兒卻多了一份戲謔的味道,而那雙精光閃閃的眼睛裏,看著雲涯子的表情,漠然無一絲人情味,似乎是看著一個死人。

“柳生?真的,真的是你嗎?你,你沒死?!”屈彩鳳又驚又喜,叫出了聲來。

柳生雄霸微微一笑,轉過了頭,對著屈彩鳳點了點頭,屈彩鳳一下子經歷了大悲到大喜的過程,興奮得整個人都象要飛起來,她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卻是臉色一變,只見柳生雄霸的左手向她指了指,而她的膻中,風府二穴卻是微微一麻,全身上下居然再也使不出一絲的勁,緊接著就是丹田穴上似乎給人重重地點了一下,剛剛騰起想要沖穴的天狼勁,頓時消散於無形。

“當啷”一聲,屈彩鳳右手中的玄冰長刃,就這樣直直地落到了地上,插進土中,把周圍一尺的土層覆上了一層冰霜,而它的主人卻是呆呆地,如泥雕木槊一樣地停留在了原地,大大地睜著那美麗的雙眸,還沒有弄明白為什麽自己一下子就給隔空點了穴。

柳生雄霸微微一笑:“屈姑娘,在這一出好戲演完之前,我不想讓你亂動,來破壞了我接下來的動作,這場好戲演了四十年,我想,作為李滄行的女人,你有資格看到所有的真相。”

李滄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咬牙,周身的黑冰,開始格格直響,剛才已經熄滅的幾道大周天經脈,又開始隱隱地發作,可是他正在強行運氣的時候,只覺得肩部一痛,太極劍的劍尖,一下子從他的左肩之下穿了出來。

這一劍,生生地刺穿了他的琵琶骨的軟筋部分,幾乎就是多年前在巫山派前,被屈彩鳳的帶毒匕首刺中的地方,愈合多年的傷口,不知怎麽,突然在這一刻迸裂了,那種鉆心般的痛苦,一如多年前治傷時,刮骨療毒時的記憶,讓錚錚鐵骨的李滄行,也痛得涕泗橫流,幾乎要叫出聲來,而他剛要暴發的力量,卻被這一劍所制,頓時煙消雲散。

徐林宗站在李滄行的身後,神色冷漠,幾乎不帶半點感情,他持著劍的右手,很穩,一點也不抖,一如他的聲音,冷漠無情:“主上,已經按您教給屬下的辦法,制住了李滄行。”

陸炳的聲音喃喃地響起:“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我,我為什麽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