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一回 揮刀斷情

天狼冷笑一聲:“從你第一次腹語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哪裏,你罵我可以,辱及我師妹,就別怪我無情!”他的眼中突然紅芒一閃,右手一擡,一道狼形戰氣奔湧而出,幾乎只一瞬間,就擊中了那漢子的腦袋,頓時把他的人頭打得跟一個開裂的西瓜一樣,四分五裂,白色的腦漿與鮮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染得周圍的幾十名坐地治療的武林人士們身上到處都是。

智嗔大師搖了搖頭,高喧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天狼,你果然已經心性大變,成為魔物了,看起來,你已經不可救藥,連我們出家之人,也饒你不得!”

天狼放聲大笑:“夠了,智嗔,收起你們的這套虛偽吧,此人用腹語之術辱及我師妹,搬弄是非,我當然不能留他性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這人是你們少林的俗家弟子,豫西伏牛山的白蛇郎君劉君愷吧。”

智嗔大師冷冷地說道:“劉施主二十多年前就藝成下山,雖出身我少林,但現在已經沒有什麽關系了。這回我們也沒有邀請劉施主上山,是他自己來的。就算他言行有些失當之處,也不至於出手就殺吧。”

這白蛇郎君在江湖上一向是綠林中人,為人亦正亦邪,名聲並不算好,是以少林寺也盡量避免與其有什麽瓜葛,但今天天狼主動提出,智嗔大師也只能如此應對,這說話的滴水不漏之處,可見一斑。

天狼冷笑道:“怪不得少林可以領袖群雄這麽多年,智嗔大師果然是好口才,不過我現在沒有興趣跟你們說這些,今天我天狼孤身來此,就是問你們一句話,是想要做我的敵人,還是站在我這一邊?”

此話一出,更是底下一片怒罵之聲:“天狼,你昏了頭吧,就你一個人,還想對付我們整個正道武林?”

“就算你武功蓋世,我們正道俠士也無所畏懼,大家一起上,累也把你累死。”

“天狼,識相的趕緊跪地求饒,也許我們會念及你曾經出身武當,廢了你的武功,留你一條性命!”

“大家不要跟他多費口舌,我看他多半是想耍什麽陰謀詭計!”

天狼抱臂而立,山風吹拂著他的一頭亂發,也把他那大紅的披風,還有頭頂到背心中的那道鬃毛高高揚起,瀟灑絕世,他橫眉冷對這萬夫所指,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智嗔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會重復第二遍,智嗔,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不要逼我出手!”

智嗔的臉上肌肉在微微地跳著,天狼那無形的壓力,隔著這十丈的距離,向他重重地壓過來,甚至讓他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這種壓迫力,是他自幼上少林學藝以來從未有過的,甚至從小犯了戒律,被罰在達摩祖師面前抄經文時,半夜面對祖師爺和金剛象,也沒有這樣的恐懼過,不知不覺之中,冷汗已經在背上湧現。

可是智嗔意識到正道人士的希望全在自己的身上,他咬了咬牙,沉聲道:“天狼,老衲要奉勸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自起兵以來,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殺了多少無辜的人,難道,你還要這樣繼續錯下去嗎?”

天狼哈哈一笑:“錯?你們明知妖怪皇帝禍害天下,還要為他張目,幫他對付我嗎?妖怪皇帝害死伏魔盟諸多長老,挑起正邪大戰,害死我小師妹的時候,你們什麽時候說過他有錯?你們不去斬妖除魔,現在我天狼自己來做這事,你們還說是我錯?智嗔,你這麽多年讀的書,受的教,都到狗肚子裏去了?!”

智嗔就是脾氣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他厲聲道:“天狼,不要欺人太甚,今天你孤身前來,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一個人對付天下英雄!”

屈彩鳳突然哈哈一笑,厲聲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就只會假仁假義,以眾淩寡,當初你們對付我們巫山派的時候,也是這樣倚多為勝,現在更是幾萬人圍攻一個人,好不要臉!”

她說著,從徐林宗的身邊走過,站到了天狼的身邊,她不去看那萬千怒目而視的正道群雄,而是對天狼柔聲道:“滄行,我說過,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跟你在一起的,永遠也不會分離,我相信,那些事情,就算是你做的,也一定是有原因,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天狼冷冷地說道:“屈彩鳳,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李滄行已經死了,這個世上只有天狼!”

屈彩鳳睜大了眼睛,裏面寫滿了驚疑之色:“這,這有什麽區別嗎?李滄行和天狼,在我眼裏,都是你,都是和我山盟海誓,和我不離不棄的愛人。”

天狼終於扭過頭,看向了屈彩鳳,她先是一喜,笑容上臉,但當她看到天狼眼中的那種空洞與憤怒之後,整個人都開始微微地發抖:“滄行,你,你這是怎麽了,你,你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