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六回 飲馬白沙河

智嗔雙目盡赤,大吼一聲:“李滄行,我在地獄的門口等你!”他的左手倒轉,狠狠地拍向了自己的腦門,頓時血花四濺,這一顆腦袋被拍得四分五裂,而他的身子,也終於無力地倒下。

廣場之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歡呼之聲,“狼神”,“萬歲”的聲音,響徹天地!

天狼的眼中閃過一道紅色的冷芒,高舉斬龍刀,聲震山巔:“下一步,起兵,目標,京師!”

京師南,一百裏,白沙河,風沙滿天,一支看不見盡頭的大軍正在緩緩前行。

天狼全身披掛,上身獸面連環甲,內裏還穿了一層明光鎧,頭戴鳳翅亮銀盔,腰間虎皮銀帶,足下摩雲金翅靴,背後是一件天鵝絨的大紅披風。手持那把兩丈多長的斬龍槊,只是槊頭重新打成了蛇矛的樣式,而槊尾也做成了尖刺,可以反手攻擊從背後偷襲的敵人。

天狼北上前,由武昌城中的兵器大師烏爾善將斬龍刀變成斬龍槊,又進行了一些改造,槊身有兩個機關,上面一個按下後,長槊會縮到兩米左右,利於陷陣肉搏,下面一個按下後,能從槊尖機關裏怒射出六枚透骨鋼釘。

天狼背上還挎了一把六百斤弓力的鐵胎弓,箭袋裏五十支長杆狼牙箭,馬鞍上還掛了一把重達一百斤的短柄釘頭鏈子錘,用於與馬上敵人的近身格鬥。

漫天的風沙中,不少士卒被吹得東搖西晃,天狼戴著他的純金面具,摸了摸身下的黑龍。

這次出征,連黑龍馬也是全身披掛,甲騎具裝:面簾、雞頸、當胸、馬身甲、搭後、寄生,黑龍除了四條腿以外,全身都給裹得嚴嚴實實,如同一部活動的鐵罐頭。

天狼看了一眼自己身處的這隊騎兵,也個個都是甲騎具裝的鐵甲重騎,只是他們的坐騎遠不如黑龍來得神駿,馬上的騎士們雖然也和自己一樣全副武裝,戰馬卻未披甲,都在前軍的運輸大車上放著。

天狼離開武當已經一個多月了,從那晚跟徐林宗聊完,他就和兄弟和手下們一起踏上了征途,這二十萬大軍,除了從天台山裏帶出的五千義烏鐵騎外,都是由浙江和南方各府的義軍和軍戶直接集結到北方的。

其中步軍有十七八萬,騎兵不過三萬左右,戰車有一萬輛,平時用作運兵器甲仗與糧草的大車。這支大軍前後拉開了足有三十多裏長。而天狼則帶領著那五千義烏一起走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

他這次出征身先士卒,直接指揮五千到一萬人,徐林宗則做了他的副將,協助他排兵布陣,行軍作戰。而全軍的指揮和帥印,則交給了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徐文長。

一個背上插了小旗的傳令兵從後面騎馬奔了過來,一邊飛馳一邊在喊:“大帥有令,原地待命!每隊留出哨戒,不得有誤。”天狼遠遠地看到後面走得歪歪扭扭的步兵們聽到這話後如逢大赦,一個個原地圍成圈坐了下來。

傳令兵奔到天狼的面前,一拱手:“天狼,大帥請你到中軍帳議事。”

天狼對著身邊的徐林宗說了聲:“拜托將軍了。”一撥馬頭,黑龍四蹄如電,載著天狼奔向中軍。

中軍在整個隊伍的中間靠前的位置,天狼一路上只見步軍們東一堆西一圈,還有人奔向附近的水源找水喝。他奔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中軍帥帳,只見這裏已經臨時搭起了一個帳蓬,一面高大的帥旗在獵獵的風中飄揚,帳外數百名裝備精良,頂盔貫甲的士兵在全神戒備。

天狼走進了帳中,發現徐文長穿戴整齊,頭戴大元帥金盔,身著虎頭吞雲鎧,外罩大紅將袍,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徐文長面前的案上放著一盒令箭,左側身後掛著一張行軍地圖,而右側站著一位手持令旗,神色冷峻的執法官。眾將已經分列左右了,而站在左首前兩個的,卻正是冷天雄和林瑤仙,二人都換了一身蒙古人的打扮,皮帽羊皮襖,在一眾頂盔貫甲的天狼軍將領中,顯得不倫不類。

天狼微微一愣,卻聽到徐文長厲聲道:“義烏軍上將軍天狼,為何來遲!”

天狼一個激靈,連忙說道:“本將一接到傳令馬上就來了,沒有片刻耽誤呀。”

徐文長冷冷地“哼”了一聲:“念你擔任全軍先鋒,路途稍遠,這回暫且饒你一次,若有再犯,二罪並罰!”

天狼擦了擦頭上冒出的汗水,應了聲是,退到了一邊。

徐文長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對著冷天雄點了點頭:“很好,冷將軍,也虧了你前一段的情報,現在俺答大汗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按他們現在的行程來算,可能這一兩天就會與我軍遭遇,二位將軍對於這場戰事,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