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回 掠陣而還

天狼看得真切,若是閃躲,非但此人會連續射擊,後面那人也必會追尾攻擊自己,到時候就被動了,這些人應該都是傳說中蒙古的射雕者,自己剛才能連續射殺四人,主要還是仗了黑龍的神駿,萬萬不可大意。

天狼不及細想,只見來箭直奔面門而來,直接一側臉,那一瞬間他似乎能感覺到箭杆側著擦過自己金色面具時激起的火花。

險險地避過這箭後,天狼再不遲疑,他剛才躲箭時已經把自己的狼牙箭上了弓,正過臉來,一箭射出,這一箭他也是全力而為。

一聲慘叫過後,長長的狼牙箭射穿了那射手的前心,透體之後勢尤未減,又從馬身上穿過。

馬兒發出一聲悲嘶後,奔出兩步,連同那人的屍體一起栽倒在地,四蹄還在條件反射式地抽搐,一如地上那支微微搖晃的長箭。

天狼來不及高興,只覺腦後風聲,當下大駭,知是最後那名射手追上攻擊,再閃身已是來不及,“叭”地一聲,背上連中了三箭,所幸身著重甲,入肉不深。

天狼一咬牙,在馬上一個大旋身,騰空而起,在空中張弓搭箭。

那射手本以為已經得手,剛要開口歡呼,卻不想天狼身著雙層重甲,他又因三箭齊發削弱了力道,未能一擊斃命。

等到他看到天狼騰空而起方知不妙,再想搭箭上弓,哪來得及,狼牙箭閃過,他在這世上最後殘存的印象便是那撲面而來的寒光。

天狼落到馬背上時,才感覺後背火辣辣地疼,一咬牙,抽出馬刀,一下把三根箭杆斬斷。

此時他離蒙古騎陣也就百步之遙,中間橫著那七具射雕者的屍體,四五匹未死的戰馬還在主人的屍體邊依依不舍。

天狼軍陣中鼓聲已停,歡呼聲震天動地,而蒙古騎陣中則鴉雀無聲,透著一股可怕的殺氣。

天狼一下子豪氣滿懷,也不顧背上傷勢,象剛才的那白甲將軍一樣,策馬橫著在蒙古陣前來回奔馳,右手高高地舉著那鐵胎弓,嘴裏也學著蒙古人那樣“喲喲喝喝”似野狼般地嚎叫。

突然間,五萬蒙古騎手開始同聲大嚎,聲音如狼似豺,震得人耳膜鼓蕩,所有的蒙古騎兵一邊在嚎叫,一邊開始有節奏地以兵器擊鞍上的馬盾,撞擊聲一時間響徹了整個大漠。

天狼心中一凜,從兵書上看這是胡騎沖擊前的舉動,他雖然剛才耀武揚威了一陣,但也沒頭腦發熱到一個人就去沖擊幾萬人的地步,連忙撥轉馬頭,打馬回陣。

天狼路過自己的斬龍槊時,輕舒猿臂,一下拔起,插在馬鞍邊上的槊環中。他倒坐在馬鞍上,三支狼牙箭同時上弦,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對面那個巨大的騎陣。

天狼的馬剛奔近已方的陣營,對面蒙古的騎兵就開始行動了。與想象的不一樣,他們不是直接策馬奔過來,而是向前慢慢地跑了四五十步後,突然斜著向左前方全速奔起,如同在天狼軍陣前繞了一道長長的弧線,卷起滿天的塵土。

天狼一看,大聲吼道:“騎射陣!盾牌!”身後的一名傳令兵馬上高高地舉起了一面黃旗。瞬間每一排的都督們都舉起了黃色的小旗。

義烏騎士們紛紛抽出了馬鞍上的大騎盾,高舉過頭。只見漫天的塵土中,黑壓壓的羽箭帶著高高的弧線飛了過來,巨大的勢能作用下,箭頭朝下,狠狠地砸在了騎盾之上。

爆豆一樣的乒乓聲不絕於耳,間或夾雜著人的悶哼聲,馬的嘶鳴聲,以及一些人中箭落馬時的撲通聲。

天狼也舉著騎盾,他這面盾是純鋼打造,與一般的木制騎盾不太一樣。他感覺蒙古的箭穿透性不是很強,但力量非常大,震得手腕發麻,一看掉在地上的箭頭,不少都是獸骨打磨而成,並非鋼鐵箭鏃。

突然聽得後面遠遠地傳來一陣巨大的鼓聲,天狼扭頭向後一望,從騎陣的空隙中遠遠地看到大約五十步外的步軍弓箭手們都已經弓上弦,一面巨大的藍旗樹了起來,在空中搖晃著,那是發射的令旗!

震弦之聲不絕於耳,一片烏雲一樣的箭雨從騎兵們的頭上飛過,怒吼著飛向了對面的騎陣。

弓箭破空聲,入肉聲,慘叫聲,馬嘶聲,傷者在地上垂死時的哀號聲,響成了一片。

天狼放下了頭上的騎盾,掛回了馬鞍上的盾勾處,冷冷地看著面前的修羅場。三百余名第一輪上前騎射的蒙古騎兵們,此刻無一得還,絕大部分被連人帶馬射得跟刺猬一樣,幾十名還沒斷氣的也都躺在地上,翻滾著,慘叫著。

天狼嘆了口氣,舉起弓箭,象是在武昌城的射箭場上射固定靶一樣,一箭一個地把那些慘叫的傷兵們射死。

轉眼間他發出七八箭,徐林宗等站在第一排的騎兵們也如法炮制,不消片刻,慘號聲就安全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