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四回 營中設伏

天狼軍大營裏,到處都是歡呼雀躍的明軍士兵,現在的大營之中雖然到處還是煙塵四起,但已經攻入大營一個多時辰的明軍士兵,並沒有遭遇到大規模的伏擊,就連占領了這天狼的中軍帥帳,都沒有遇到什麽抵抗,所以一刻鐘之前,陸炳已經下令分兵擄掠,只派了幾十名斥候四出,去偵察江南軍下一步的動向。

陸炳志得意滿地坐在天狼原來的帥案之後,帥案之上一片零亂,各種文書,塘報散得到處都是,可以看出天狼在逃跑的時候有多匆忙,而在帳下,明軍的將士們正堆放著一個個天狼軍將校的首級,十余顆血淋淋的人頭上,寫滿了不甘與恐懼,每擺上一個新的人頭,讓天狼軍俘虜指認出其身份之後,都會暴發出一陣喝彩之聲,而最前面的一個,赫然正是趙尚昆。

而親手斬殺了趙尚昆的朱武,則是臉上帶著得意之色,滿身上下都是血汙,站在帳中,一副志得意滿之色,而看著他的各位將佐,滿眼盡是羨慕的神色。

陸炳哈哈一笑,對著放上趙尚昆首級的朱武說道:“朱副帥神勇過人,今天親自手斬趙尚昆,實在是立下了頭功哪。”

朱武笑著擺了擺手:“可惜讓天狼這賊人搶先一步逃掉了,沒有砍了他的狗頭擺在這裏,真是遺憾啊,不過沒有關系,看他逃命的那個狼狽勁,就知道他已經沒什麽好招了,大帥,我看我們別在這裏浪費時間,趁勝追擊的好。”

張常勾了勾嘴角,說道:“陸總指揮,這回天狼真不是詐敗,損了一個大將不說,這營中還留下了七八千套盔甲兵器呢,而且他們逃跑的時候這麽匆忙,在營中到處放火到阻止我們的追擊,這不會是詐敗,若我們不趁這機會追擊,只會給自己留下無盡的遺憾啊。”

陸炳點了點頭,看向了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張居正,冷冷地說道:“張軍師,這敵營中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呢?”

張居正嘆了口氣:“大帥啊,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地分析和判斷,我軍今天大勝是不假,但是除了全殲趙尚昆的三千人外,天狼的江南兵損失不大,幾乎是一觸即潰,就那麽溜了,而且大營裏明明有完善的防禦體系,也沒有好好用上,我軍攻擊大營裏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您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嗎?”

陸炳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張軍師,你就是太小心了,小心地過了頭,今天我軍戰場大勝,天狼的江南兵一戰而潰,這些敗軍爭著回營,甚至沖散了大營的防守,我軍是跟著一陣掩殺才攻入營中的,並不是天狼不想防,而是防不住,後來他的不少部隊為了逃命,把後營的柵欄全都推倒了,加上四處放火,遺棄盔甲軍械,這才阻止了我軍的追殺,這可不是天狼行好心送我們東西,如果他是使詐,那撤軍就是,何苦送我們這麽多裝備呢?”

張居正咬了咬牙:“可是他很快就逃出十裏開外了,連斥候也沒有追上,大帥,敗軍能撤得這麽快,你見過這樣的敗軍嗎?”

陸炳哈哈一笑:“人在逃命的時候,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一個多時辰,足以跑出七八裏了,這不奇怪,張副帥和朱副帥說得對,現在是宜將剩勇追窮寇的時候,不能在這裏多停留。傳我帥令,八千套繳獲的鎧甲,分朱將軍三千套,張副帥三千套,我陸炳只取二千套,等我們全滅了天狼,到時候還有幾萬套鎧甲可以分呢!”

張常和朱武兩眼放光,齊齊地行軍禮道:“多謝大帥。”

陸炳站起了身,正要再說些什麽,突然一個斥候急匆匆地奔了過來,陸炳認識此人,正是自己派去打聽消息的一個親兵,連忙問道:“天狼軍動向如何?”

那斥候滿臉都是汗水,顧不得擦,直接說道:“天狼在北邊二十裏外的白沙河邊上,蘆花蕩附近紮下了營寨,現在敗軍已經全部過去了。”

陸炳先是一愣,轉而兩眼放光:“你說的是蘆花蕩?就是有大片蘆葦的那個地方嗎?他紮營是在哪裏,蘆葦叢中嗎?”

斥候點了點頭:“是的,那裏看起來原來是他屯糧的地方,因為正好連著運河,所以就地紮營獲得補給,現在他的軍隊潰敗,無處可去,只有暫時在那裏安營了。現在天狼軍高掛免戰牌,正在搶修崗樓箭塔,看起來,是想死守了。”

陸炳突然想到了什麽,走到了帳外,看起大旗,只見“陸”字帥旗,正好揚向了北方,他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傳令,馬上整隊,現在就出發,追擊天狼,絕不能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本帥已經有破敵良策啦!”

天狼站在新營之中,看著周圍一大片白花花的蘆葦,神色輕松,他扭頭對徐林宗說到:“林宗,這風向真的已經看清楚了嗎,到了三更的時候一定會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