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一回 冷酷無情

被圈成一隊隊的明軍士兵們,如同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就紛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即使有一些想要跳起來搏,反抗的人,卻是連捆住自己的繩索都來不及解開,就紛紛地成了刀下之鬼。

那兩個一開始勸大家投降的副將,被圍坐在最中央的位置,這個位置讓他們暫時沒有被殺到,這兩個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跳起身來,吼道:“天狼背信棄義,大家夥兒跟他們拼了啊!”

話音未落,一聲羽箭破空的聲音響過,一枝長箭直接從右邊那名副將的嘴裏鉆了進去,把他生生地釘到了地下,而左邊的那個副將略微一愣,卻是從天飛降一個套馬索,把他緊緊地捆住,一聲馬嘶,只見他的身體飛出去二十多步遠,直接給一匹駿馬拖得在地上橫滾了百余步,等到這匹馬停下了腳步時,十余名天狼軍一擁而上,拿起繩索,把他重新五花大綁起來。

馬上的錢廣來放下了自己的大弓,弓弦還在微微地震動著,剛才就是他,一直盯著明軍的幾個首腦,一旦這些人出聲頑抗時,就先下手為強,將之擒獲,眼下殺一個,抓一個,兩個副將一旦無法組織,動員,那其他人就算人自為戰,也不可能掀起任何動靜了。

果然,在義烏軍組織的軍陣那有力又有序地逼近下,先是弓箭射擊,再是長槊攢刺,最後再對那些已經倒下的屍體補上幾槊,再割下人頭。

上萬天狼軍圍著千余名失去組織,沒有武器,被捆在一起的明軍親兵,幾乎就象平時的訓練一樣簡單,只不過這回訓練時的那些稻草人變成了活人而已,經歷了剛才的營中大戰,在一片火海中已經殺了不少人的義烏兵們,這回對於這種鐵血廝殺已經開始漸漸地習慣了。

也就小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那千余名明軍就被屠殺一空,只剩下那個被捆在地上,不斷號叫著的副將,還在破口大罵,只是連嗓音都已經漸漸地嘶啞了。

徐林宗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盡管他見過了太多戰場上可怕的景象,可是沒有一次,象這次這樣讓他傷心,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眼中竟然是淚光閃閃,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天狼冷冷地說道:“怎麽了,林宗,你是在怪我出爾反爾呢,還是想跟我說殺降不祥?”

徐林宗咬了咬牙,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兩樣都有,師兄,你既然已經答應了他們,讓他們放下武器,換他們的生命安全,何必又要自毀諾言?您是一軍主帥,將士們聽你的號令就在於你言出如山,若是你自己都不遵守自己的承諾,如何再去號令三軍?”

天狼轉過了頭,平靜地看著徐林宗:“林宗,我剛才什麽時候答應不殺他們了?我叫他們放下武器,可沒說放下武器就不殺啊。”

徐林宗微微一愣,細細一想,剛才的天狼還真沒有說不殺的話,最多只是說若不放下武器,下場會比那陸炳慘上十倍。

徐林宗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原來師兄一開始就打定了殺降的主意了,這才故意用話誆騙他們。不要說是這些明軍,就是屬下,也都以為您會饒過他們這一回呢。”

天狼冷笑著一指那個給壓在地上的副將的眼神,說道:“林宗,你以為這些明軍,是普通的士兵嗎?他們是陸炳的親兵護衛,跟陸炳非但是主從,更可以說是兄弟,我殺了陸炳,卻讓他們走,你覺得這些人真的會走了以後就安守本份,成為良民了?”

“他們回去以後,只會記下這個仇恨,等我軍一離開,就去串聯,挑唆十倍,百倍的人。今天一場夜戰,我一把火燒掉十萬明軍,直隸幾乎家家都會有人死於此戰,這些人一回去後,再把這個仇恨給放大,那會新制造出多少明軍出來?我又得花多少時間,多少精力,才能把這場叛亂給平定?”

徐林宗給說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嘆了口氣:“既然師兄早早地就決定要把這些人全給處決掉,那何苦又要背一個不守信諾的名聲呢,你就是直接強攻,不允許他們投降,也比這樣要好啊。”

天狼冷笑一聲:“不允許投降?困獸猶鬥,何況是千余名手持兵器,還有一戰之力的悍匪?有生的希望時他們當然想活,沒有生理時,那就是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一個。我軍多是新兵,給他們這些百戰老兵這麽一沖,就算能把他們都消滅掉,自己的損失也是難以承受的。”

徐林宗咬了咬牙:“師兄,是不是這次平叛,你準備把所有降兵都要這樣處理掉?你就不怕從今天開始之後,直隸各路明軍,就會人人死戰到底,再也不會投降了嗎?”

天狼笑著擺了擺手:“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些是那陸炳的親兵錦衣衛,無法控制,所以必須要消滅,把這些老賊給殺光,才能斷絕直隸復叛的可能,沒了這些身經百戰,精通戰法的老賊,光靠一些流寇山賊,掀不起太大的浪。所以,我們就得用兩手來解決直隸問題,一手雷霆手段,對明軍的核心,必須要無情打擊,這樣才能防其短期內復叛,另一手嘛,則是懷柔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