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八回 回歸武當

當耿少南再次醒來的時候,只看到澄光道長負手而立,站在自己的身前,背對著自己,何娥華那清新芬芳,帶著淡淡蘭花味道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這讓耿少南心中變得一陣空虛和落寞,而緊跟著,他微微一動,尾椎骨那裏卻是一陣劇痛,讓他不自覺地輕輕“哼”了一聲。

澄光道長轉過了身,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之色,上前搭住了耿少南的脈門,說道:“少南,你可醒了!”

耿少南掃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確認自己這是在武當山上自己的房間內,他沒有動,咬牙說道:“師父,我,我怎麽會在這裏,是誰帶我回來的?”

澄光道長沒有說話,繼續搭著耿少南的脈,過了一會兒,他緊鎖的眉頭才漸漸地舒展了開來,微微一笑,說道:“那天是娥華背著你出來的,我在你們下山之後,不放心你們,所以悄悄地跟在你們後面,只可惜在南京城的時候,我跟著你們到那烏衣巷老宅後,就給陸炳識破了行蹤,加以糾纏,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他,但我到東廠的時候,你已經受了重傷了離開了,還好娥華救你回去,我見你的傷勢重,就給你服了麻沸散,帶你回武當,現在離你當時受傷,已經有六天了。”

耿少南的心中閃過一絲暖流,緊接著滿臉愧色:“弟子自行其事,沒有完全師父的任務,對不起。”

澄光道長嘆了口氣:“這也不能完全怪你,只是武當向來潔身自好,不會與東廠錦衣衛這些朝廷鷹犬扯上什麽關系,你現在本就有禍在身,卻要跟東廠中人合謀對付屈彩鳳,盡管娥華說了你是為了給她報仇,但你這樣一來,會落下什麽話柄,給外人造成多大的誤會,你可知道?”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聲道:“屈彩鳳想要殺小師妹,此仇不可不報,弟子與那苗飛虎,不過是因為個人對於屈彩鳳的恩怨,在此基礎上的合作,與東廠絕無關系,至於給苗飛虎利用,那是弟子沖昏了頭腦,願意受門派的處罰,但是弟子的本心,是絕無與東廠聯手之意的。”

澄光道長點了點頭:“這些為師都很清楚,也稟明過紫光掌門,但是事情的麻煩之處就在於,為師不能把你對何娥華的感情說給掌門師兄聽,她和徐林宗是注定的一對,這點從一開始你就很清楚,在你立下大功,有奪取掌門弟子的可能之前,是萬萬不能流露出來的。不然掌門師兄會以為你有貪圖掌門弟子之意,想借著接近何娥華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耿少南急得幾乎要坐起身來,他不服尾椎骨上的劇痛,大聲說道:“師父,弟子對師妹的愛,是單純的,純粹的,絕無半點名利之心,弟子可以向掌門真人立誓,這掌門弟子之位,絕對不會和徐師弟去爭奪!”

澄光道長強行按住了耿少南的肩頭,把他重新摁回了床上,沉聲道:“好了,少南,別激動,你自己想是你的事,但別人怎麽看是他們的事,不說別人,就說黑石師兄,如果他知道你對娥華有意,你覺得他會怎麽樣?娥華是武當山唯一一個女弟子,將來必然會嫁給未來的掌門,就算你心裏無此意,娥華也可能會有這方面的想法,覺得你追求她,不一定是單純出於愛情的。”

耿少南心下紛亂,不停地搖著頭:“不,不會的,娥華是知道我心思的,她這回,她這回來南京城後沒有找徐師弟,而是找上了我,跟我一起行動,最後也是她救了我回來,她心裏是有我的,不會懷疑我對她的愛。”

澄光道長冷笑道:“她之所以不去找徐林宗,只不過因為她不敢出來直接面對徐林宗和屈彩鳳罷了,以前她試圖勸過徐林宗讓他放手,結果徐林宗直接就不理她,所以她就轉而求你,想讓你壞了徐林宗和屈彩鳳的事,還有,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何娥華在碰到我之後,馬上就把你交給了我,而她自己,則奔回了東廠,從此事就可以知道,她心裏究竟裝的是誰。”

耿少南的腦子仿佛受了千斤重擊,“嗡”地一聲,整個人也頹然癱回到了床上,他喃喃地說道:“難道,難道她對我的好,只是在利用我嗎,難道,難道到了現在,她的心裏,對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嗎?”

澄光真人嘆了口氣,說道:“少南,為師早就跟你說過,既然要爭,就得放下你跟徐林宗的師兄弟之情,不去爭那掌門弟子之位,你是永遠不可能引起何娥華的注意的,一旦你成了掌門弟子,有機會學兩儀劍法,到時候和何娥華日夜相對,雙劍合壁,那感情自然也會慢慢建立了。”

耿少南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紛亂之色,他搖著頭,說道:“不,我跟徐師弟從小一起長大,我對小師妹的愛,不能影響我們兄弟間的感情。師父,這點我做不到,那本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