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九回 義正辭嚴

耿少南並不知道屈彩鳳落入金不換之手後的事情,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她為什麽會魔性大發,殺人如麻,他勾了勾嘴角,說道:“我再說一遍,我是跟苗飛虎有過共同對付你的合作協議,但我並不知道他會招來金不換,那天在南京城外的小棚裏,我也不知道那幾個殺手是沖著你去的,我還以為是你的巫山派手下要對付我呢。”

屈彩鳳冷笑道:“耿少南,你以為你是誰?以我的武功,殺你還需要幫手嗎,還需要設局嗎,你太高看自己了吧。明明就是你跟東廠勾結,設了局,現在鐵證如山還要狡辯,你們武當派,就是這樣虛偽做作嗎?”

耿少南大聲道:“你有什麽沖著我來就行,不要牽涉武當!告訴你,我們武當弟子都光明磊落,如果是自己的過錯,絕不會否認,當日裏是我失手殺了杜七娘,要拿我的命去抵,我心甘情願,但你要是想借題發揮,找一個理由跟錦衣衛聯合,去對付武當,那我就是死,也絕不答應。”

孟彩珠冷笑道:“真是好笑,你以為你是誰?耿少南,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武當弟子,掛個大師兄的名頭,也不過是個只能訓練新弟子的家夥罷了,你的死活,對於武當無足輕重,別再自作多情,以為自己很重要了。”

耿少南心中一團怒火在燃燒,不知為何,從昨天被陸炳擒下,與他對話後,他的心中就開始起了波瀾,無論是陸炳,還是巫山派眾人,言語中對自己的輕視與不屑,溢於顏表,而這是以前自己在武當山上的時候,完全無法體會到的,也許,是自己一直以來的謙讓,把所有的光芒都留給了徐林宗,突然間才發現,除了小師妹外,所有人也都是這樣對比徐林宗和自己的,難道自己生來,就必須要低人一等,永遠擡不起頭嗎?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聲道:“不錯,我耿少南是一個普通的武當弟子,但我的心中有俠義,有正義,我願意為自己做的錯事負責,可是你們呢,你們巫山派的人,哪個手裏沒有無辜人的性命,哪個手上沒有沾滿鮮血,你們可曾有過懺悔,可曾有過向人償命的念頭?”

屈彩鳳冷冷地說道:“這個世界,是要講究實力的,不錯,我們巫山派打家劫舍,有所殺傷,在所難免,但是我們劫的,不是貪官汙吏,就是魚肉鄉裏的惡霸豪強,那些看家護院的走狗,只能怪自己倒黴了,如果誰覺得不滿意,可以來向我們巫山派尋仇,我們若是輸了,那也沒有話說。”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美目之中殺機一現:“可是你耿少南不一樣,你跟我們的恩怨,說白了不就是因為武當派對於我們巫山派的敵意所導致的嗎?如果不是你的師門下令,讓你來窺探我們巫山派的秘密,你又怎麽會跟我們起了沖突,殺了七娘?”

“耿少南,我實話告訴你,你的死,只是給杜七娘償命,至於武當派和我們巫山派的過節,遠遠沒有結束,你別以為自己一命,就可以抵了兩派恩怨了,孟堂主說的不錯,你不配!”

耿少南氣極反笑,仰天放聲,笑聲中透出無盡的滄涼與悲憤,即使是孟彩珠,白玉燕等人,聽之也為之臉色一變,笑完之後,他低下了頭,看著屈彩鳳,雙眼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厲聲道:“是,我耿少南確實一無是處,在江湖上也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可是我的師弟徐林宗,卻是名滿江湖,人品武功皆是上品,受人敬仰,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就因為你這個妖女……”

耿少南說到這裏,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力量,猛地向前一步,掙開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幾把刀劍,孟彩珠的劍本就一直架在他的脖子上,甚至拉出了那道血痕,血珠子一滴滴地順著劍身流淌。

這一動,幾乎要切到裏面的血管,她的臉色一變,連忙手腕一松,抖開了這一劍,其他幾名巫山派弟子也都怕真的就這樣殺了耿少南,紛紛收劍,但仍然在耿少南的脖子上留出了四五道血痕,鮮血開始不斷地從這些傷口湧出,很快就把耿少南的脖子和領口染得一片腥紅。

屈彩鳳也給那一聲“妖女”氣得花容失色,柳眉倒豎,雙拳緊握,對著耿少南怒目而視,耿少南完全不在意自己脖子上的傷勢與疼痛,大聲說道:“你這個妖女,不知道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媚惑伎倆,引誘了我的徐師弟,讓他為了你不惜背叛師門,前程眼看著就要毀掉。我們這些師兄弟不知道勸了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肯回頭。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我的死,能讓他認清楚你的真面目……”

說到這裏,屈彩鳳眉頭一皺,厲聲道:“我的真面目是什麽,你說清楚!”

耿少南哈哈一笑,雙眼通紅:“你的真面目?你的真面目就是一個嗜血殘忍,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瘋起來連自己人都可以手撕,不瘋的時候也是偏執狹隘,不可理喻,為了你的一已私怨,置巫山派於巨大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