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七回 相愛相殺

十天之後,武當。

耿少南身穿一身白色的中衣,坐在自己的屋內,雙眼緊閉,盤膝打坐於床上,功行三個周天,體內的淤血毒素終於隨著頭頂絲絲冒出的真氣而排出了,他睜開了眼,卻看到何娥華那張可愛的笑臉浮現在自己的面前,見自己睜開眼,小師妹正揮著手,向自己致意呢。

耿少南心中一陣甜蜜,回山以來,這回何娥華不象上次那樣不來看自己,幾乎每天,她都會來為自己端飯送藥,只聽到小師妹那甜美的聲音響起,耿少南的耳朵仿佛被牛奶洗過,酥到了心裏:“大師兄,看起來你這回完全恢復了呀,太好了。師妹恭喜你。”

耿少南微微一笑,下床套上了鞋子,坐到了桌邊,何娥華貼心地把湯碗端到了他的手上,柔聲道:“快點喝吧,這是我一直盯著藥房做的呢,遲了只怕涼了。”

耿少南點了點頭,喝了一大口,藥一入嘴,就覺得極苦,讓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何娥華一直雙手並腕,兩只素手如同一朵盛開的雪蓮,搭在腮下,就這樣饒有興致地盯著耿少南,一看他的臉色有變,連忙道:“怎麽了,大師兄,藥苦嗎?”

耿少南微微一笑,一口氣這一大碗的藥都給灌下了肚子,雖然今天的藥苦得讓他幾乎想要吐出來,但這一碗藥是小師妹親手端來的,又讓他覺得甜到了心裏,他一邊抹著嘴唇,一邊笑道:“不苦,只要是師妹端來的藥,那自是甜過了蜜糖。”

何娥華笑道:“什麽時候大師兄也變得這麽會說話了呀,雖然明知你是在誇我,但師妹還是很高興呢。這次若不是你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我心裏這麽重要呢,所以,從今以後,大師兄你一定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再也不許離開我,好嗎?”

耿少南笑著點了點頭:“一定。這次的事,也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是永遠也不會離開師妹你的。”

何娥華的粉臉微微一紅,笑道:“好了,大師兄,你好好休息,喝了藥出汗,當心著涼,過幾天你可以練功了,師妹到時候一定陪你練劍。”她說著,起身拿起耿少南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披在了耿少南的肩頭,然後卷起一陣淡淡的蘭花味香風,走到了門口,回頭向著耿少南嫣然一笑,揮了揮手,她的倩影就這樣消失在了門外,只留滿屋余香。

耿少南閉上眼睛,鼻子裏盡是這股子淡淡的幽香,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也許自己的那個夢,並不是無法實現。

一聲輕咳聲在門口響起,耿少南睜開了眼睛,卻看到澄光道長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他連忙站起身,想要行禮:“弟子拜見師……”

他還沒來得及跪下,一股子力道就把他正準備彎曲的膝蓋頂起,他的整個人再也無法下跪了,澄光道長嘆了口氣,坐到了桌邊,說道:“少南,看起來,你已經復元了吧,這次你回山時,事情太多,掌門師兄不停地要我們處理,所以一直沒顧得上來找你,今天正好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也是你我師徒可以好好聊一聊的時候了。”

耿少南垂手站立,低頭道:“對不起,這回弟子讓師父失望了,非但沒有完成任務,而且還落入敵手,幾乎連命也沒有保住。”

澄光道長面沉如水:“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次你給了徐林宗機會,讓他親手刺了那妖女一劍,這一劍,挽回了他作為武當掌門弟子的地位,剛才紫光師兄已經下令,解除他的處罰和禁足,準備對他另外委以重任,我們前一階段所有的努力,都白廢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嘆道:“對不起,師父,不過,不過弟子還是覺得,也許這樣的結局不錯,徐師弟終於可以放下跟屈彩鳳的孽緣,從此他可以好好地對待小師妹,只要小師妹能快樂,我也高興。”他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

澄光道長冷笑道:“胡說八道,耿少南,你是不是男人?就這麽喜歡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投入別人的懷抱嗎?難道你這次死過了一回,還沒有醒悟?”

耿少南幽幽地嘆了口氣:“師父,這回徐師弟不顧一切,甚至不惜給門派逐出師門,偷下武當來救我,於情於理,我是欠了他一條命,怎麽能再去奪他的掌門之位呢?盡管他這次是誤以為我死在屈彩鳳之手,才去報仇的,但不管怎麽說,他已經刺了那妖女一劍,跟她算是恩斷義絕了,他已經作了這麽大的犧牲,為我付出了這麽多,我又怎麽能奪他的掌門弟子之位呢?師父,我們人生在世,要知恩圖報,光明磊落,怎麽可以做這種恩將仇報的小人之舉?!”

澄光道長哈哈一笑:“我的傻徒兒啊,你真的蠢得不可救藥了,你以為徐林宗對你有多好,真的肯為你殺了屈彩鳳?我告訴你吧,就算他以為你死在屈彩鳳之手,找到屈彩鳳時,仍然沒有殺了她,而只是輕描淡寫地刺了她一劍,雖然傷得挺重,但還是沒有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