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四回 陸炳偷襲

何娥華嫣然一笑,如夏花般燦爛,走到了一邊的大樹蔭下,這一路上,徐林宗都是背著兩個人的水囊,而小師妹仍然是輕裝上陣,蹦蹦跳跳的,跟心儀的徐師兄在一起,整個人都好了。

何娥華趁著徐林宗在解開水囊的時候,摸出了腰間的竹笛,沖著徐林宗晃了晃,笑道:“徐師兄,你看這是什麽?”

徐林宗的臉色微微一變:“這不是我送給你的竹笛麽,怎麽,師妹一直帶在身邊嗎?”

何娥華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從小到大徐師兄送過我很多東西,但是這一樣,最有意義,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只要吹起這只竹笛,就仿佛能看到你,徐師兄,這一路來,多謝你照顧我,安慰我,我現在心情好多了,現在我吹一曲給你聽聽,好不好?”

徐林宗的嘴角勾了勾,正要開口,卻聽到遠處響起一陣怪笑聲:“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裏談情說愛,也不想想這條小命如何才能保住!”

二人的臉色一變,連忙站起身,抽出了背上的長劍,擺開兩儀劍法的架式,嚴陣以待,只見林間草叢中,慢慢地站出了大量的錦衣衛殺手,其中戴著面具,胸口繡著龍紋的龍組殺手也有三十多人,而陸炳提著太阿劍,獰笑著走了過來,身邊的幾個手下,則架著一個俘虜,赫然正是俗家打扮的澄光道長。

徐林宗的臉色一變,說道:“澄光師叔,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澄光道長的臉上有幾道血痕,身上也是血跡斑斑,大叫道:“林宗,娥華,你們快走,陸炳在這裏布下了埋伏,你們,你們不要管我,快走啊!”

徐林宗一咬牙,沉聲道:“陸炳,你幾次三番地與我們武當為敵,現在瑞王已經死了,你還不放手,究竟想要做什麽?”

陸炳陰森森地說道:“為什麽?哼,上次我們錦衣衛在武當山上死了這麽多人,這筆帳,難道就這麽算了嗎?你們在武當,我不好下手,現在你們下山了,難道我還不能向你們報仇了嗎?”

徐林宗哈哈一笑:“陸炳,是你主動進攻武當在先,我們是自衛反擊,最後還顧及朝廷的面子,留了你一命,你不要不識好歹!”

陸炳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人能讓我受此大仇而不報,徐林宗,拿命來!”他一揮手,周圍的錦衣衛殺手們紛紛抽出刀劍,直奔徐林宗而去,而陸炳本人,也是渾身上下金氣暴湧,揉身而上!

巫山派外,耿少南伏在草叢中,半個身子埋在土裏,閉氣凝視,看著寨中的一舉一動,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屈彩鳳正站在寨門口的高樓上,望著遠處的官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霜雪般的白發披散在她的肩頭,這一刻,她是顯得這樣地柔弱無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想到這是一個武功蓋世的女魔頭。

耿少南卻根本不是被她的美色所吸引,在這裏潛伏已經三天了,每天屈彩鳳都會到這裏遠眺一個時辰,也不知道她是在看什麽,或者是等什麽人,耿少南心中卻是雪亮,她一定還是割舍不下對徐林宗的思念,在這裏幻想著徐林宗會再次出現吧。

一只飛鷹落到了屈彩鳳的身前,她的雙眼一亮,連忙去抽出了鷹爪上的一個小竹管,打開一看,雙眼圓睜,身形晃了晃,手緊緊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在微微地發抖,耿少南的心中一動,以屈彩鳳的功力,怎麽會如此失態?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發生。

只見屈彩鳳二話不說,直接一飛沖天,沖著北邊的山道上奔去,甚至來不及跟寨中的人交代一句,耿少南咬了咬牙,也跟著屈彩鳳的後面,一路尾行。

山川樹木在耿少南的身後飛快地倒馳著,他緊緊地跟在屈彩鳳身後三十多丈的距離,卻仍然很難跟上她的步伐,拴在她足踝上的銀鈴,隨著她全速的狂奔,不停地響動著,這是耿少南在這密林裏追蹤的唯一依據了,透過樹林的光線,隨著葉片的遮擋而或明或暗,不知不覺中,半個多時辰下來,二人一先一後地從天都峰奔向了北邊的紅葉林,遠遠地,卻聽到一陣激烈的打鬥之聲。

耿少南只聽到何娥華的一聲嬌叱,聲嘶力竭,他的心一下子給提到了嗓子眼,再也顧不得隱藏自己的行蹤了,直沖出去,這時候他滿心只有一個信念:“絕不可以讓小師妹受屈彩鳳的半點傷害!”

林間的小道邊躺滿了紅色的錦衣衛殺手的屍體,而剩下的十余人本來是在圍攻何娥華,一看到屈彩鳳殺到,個個跟失了魂似地,四散而逃,只見澄光道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盡是血跡,而何娥華也是渾身上下被汗水濕透,秀發散亂,嬌喘連連,連站立都很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