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二回 火並師弟

耿少南如遭雷擊,怔怔地看著辛培華,腦子裏一片空白,而他的耳朵裏卻傳來辛培華的冷笑聲:“怪不得我們武當一直查不到內奸,原來,原來內奸就是你這個武當大師兄,是你這個武當掌門弟子,我早就發現你不對勁了,徐師兄還一直不讓我瞎懷疑,哼,今天終於讓我抓到了!耿少南,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耿少南回過了神,松開了抓著鳳舞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師弟,你誤會了,這個女人代號叫鳳舞,她是錦衣衛派來監視我們武當的內奸,我現在把她抓住了,正要帶回去審問呢,你來得正好,我們一起把她帶去真武大殿。”

辛培華哈哈一笑:“耿少南,到了這時候了,你還想演戲嗎?你們剛才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你明明就是偷練了什麽天狼刀法,然後走火入魔,殺的師弟,而這個鳳舞早就是你的手下了,幫你處理善後之事,你今天跑來問她,不就是要跟她質問玉佩的事情嗎?哼,只恨你們狗咬狗,這個女人居然為了奪取你的愛,故意這樣害你,這是你自作自受!”

鳳舞的杏眼圓睜,厲聲道:“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殺了你!”

這句話提醒了耿少南,他的身形一動,一下子飛到了辛培華的面前,臉色陰沉,冷冷地說道:“小師弟,你告訴我,你剛才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聽到,不然的話,別怪我不講多年的兄弟情份了,我的大業,絕不容有別人來破壞。”

辛培華的眼圈通紅,一滴淚珠從他的眼角滾下:“徐師兄是你害的吧,你早就勾結了這個叫鳳舞的女人,把徐師兄打落懸崖,就是為了占有師姐,對不對?”

耿少南搖了搖頭:“不,不是我下的令,是鳳舞她……”

辛培華長嘆一聲:“不用解釋了,你覺得我還會相信嗎?耿少南,我就是不明白了,這麽多年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怎麽就下得了手!”

耿少南只覺得心中一股悲涼的情緒,如同一團控制不住的烈火,直沖大腦,他的雙眼血紅,大吼道:“我說了不是我做的,為什麽你們都不信!”

辛培華哈哈一笑:“你自己做了這些事,還想要繼續自欺欺人嗎?耿少南,你現在回頭還不晚,我想徐師兄他一定會……”

耿少南的腦袋突然就象要爆炸一樣,“徐林宗”這三個字,如同三把匕首,把他的心刺得千瘡百孔,無論是小師弟,還是小師妹,到現在仍然是把徐林宗看成最值得依賴與信任的人,而不是自己,這個名字已經在武當折磨了自己二十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永遠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的頭上,占據了所有的一切,而自己,終歸一無所有!

耿少南厲吼一聲,天狼戰氣頓時行滿全身,他的每個毛孔裏都透出火山般憤怒與剛烈的戰氣,大吼道:“去死吧!”一招天狼蒼原奔,右掌作爪狀,猛地一下擊出,正中辛培華那毫無防禦的心口,打得他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飛出十余丈,帶起一條長長的血線,直撞到一棵兩人合搶的大松樹,“喀喇”一聲,大樹轟然倒下,連同他的身體,就這麽倒在樹下,頓時昏死了過去。

何娥華淒厲的叫聲響起:“耿少南,你這禽獸!”她那天藍色的身形,一下子沖到了辛培華的身邊,扶起了他的身體,淚如雨下:“小師弟,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醒醒,你醒醒啊。”

耿少南的大腦中卻是一片空明,他甚至沒有感覺到小師妹的存在,這一掌擊出,他突然覺得胸中的一口惡氣,狠狠地出了,帶著辛龍子的血腥味道的林間山風吹拂起他的頭發,拂在他的臉上,他的感覺卻是無比的酸爽,從小到大,那座壓在自己頭上的大山,仿佛被自己這一掌,擊得無影無蹤,他終於感覺到自己可以擡起頭,再也不用受人制約,受人歧視了,即使當陸炳跪在自己面前時,他也沒有過這樣的爽快過,因為,這一回,是自己親手打碎了那座大山。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黑石憤怒的吼聲:“武當弟子聽令,馬上包圍叛徒耿少南!”

而一陣暴喝聲響過後,上百名武當弟子迅速地殿開,列起劍陣,圍住了耿少南。他們的劍上閃著刺目的寒光,而一個個臉上掛著憤怒的神色,這一刻,這些被耿少南從小到大照顧,教授武藝,如同自己的小兄弟和孩子一樣的武當弟子們,已經成了耿少南最大的敵人。

黑石道長提著三尺幽蘭劍,而澄光道長則身上捆著牛筋,臉色慘白,被兩個武當弟子押著,徐林宗一身紫衣,也已經奔到了辛培華的身邊,淚光閃閃:“小師弟,都怪我,都怪我來晚一步。”他猛地一扭頭,看著耿少南,雙眼通紅,咬牙切齒:“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對師弟下這麽重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