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八回 娓娓道來(二)

何娥華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什麽,你是說,上次你殺杜七娘的事情,就是這孟彩珠,不對,是什麽鳳舞,故意挑起來的?”

耿少南點了點頭,正色道:“是的,她的任務就是挑起武當和巫山派的矛盾,巫山派在江湖上沒有朋友,如果和武當起了沖突,加上之前和東廠為敵,那就只有向錦衣衛求援了,我師父當年和陸炳是最好的朋友,也是錦衣衛裏過命的兄弟,只是在時機成熟之前,他不能向陸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我師父知道,錦衣衛一直對巫山派有所企圖,想要跟巫山派結為盟友,陸炳更是不惜制造東廠和巫山派的沖突,然後站在巫山派的一邊,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讓陸炳能和他重新結盟,共同扶我上位。”

何娥華有些聽明白了,喃喃地說道:“這就是了,之前錦衣衛和東廠都是支持那個什麽瑞王,與太子為敵,後來這個瑞王死了,陸炳沒了靠山,之前又因為跟太子結怨,走投無路之下,才能倒向你的那個師父,這麽說來,瑞王之死,也是你師父的計劃了?”

耿少南點了點頭:“正是,殺瑞王的,正是鳳舞,她以美色引誘瑞王,當時錦衣衛和東廠都在全力攻打武當,瑞王身邊沒有厲害的護衛,給她一擊得手。”

何娥華冷笑道:“真是不要臉的賤人,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你師父看起來也是對這女人各種訓練,教她如何引誘男人的辦法。”

耿少南搖了搖頭:“這倒未必,雖然我沒有見過鳳舞是怎麽刺殺的瑞王,但那瑞王確實是個色中餓鬼,記得上次我和師妹你在秦淮河的時候,他也一眼看中了你,最後落進了我們的圈套,難道師妹剛才說的那些話,對你自己也適用嗎?”

何娥華的粉臉一紅:“我,我怎麽能跟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一樣?耿少南,你,你胡說八道!”

如果是換了平時,看到小師妹這樣又急又惱的樣子,耿少南早就好言安慰了,但今天的耿少南,卻是心煩意亂,哪還有心情跟愛妻打情罵俏,他嘆了口氣:“鳳舞是我師父所訓練的最優秀的殺手,我以前也恨她多次把我引上歧路,但是知道她的身份之後,我卻多次知道她是在暗中助我成事,甚至我練成天狼刀法,也多是拜他所賜,對於這個姑娘,我已經沒有恨意了。”

何娥華咬了咬牙,冷笑道:“你想當儲君,想當武當掌門,自然對這種邪魔歪道是沒有恨意的,她能幫你成事,你高興還來不及呢!耿少南,你是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利欲蒙了心,放棄了你在武當這麽多年接受的正道,變成了這副樣子?!”

耿少南冷冷地說道:“我說過,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本來是個什麽也不想去爭的人,但是我看著你給徐林宗那樣傷害,自己卻無法自拔,我就告訴自己,我要盡自己的一切力量來保護你,當我在巫山派喝下那杯毒酒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如果有來生,我要全力地追求你,保護你,不能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小師妹,我這樣想,這樣做,有錯嗎?”

何娥華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轉而粉面一寒:“到了現在,你還想用這些花言巧語騙我嗎?你明明就是想通過追求我,來取得我爹的支持,讓你坐上武當掌門之位,進而謀奪天下,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工具罷了,你根本沒有你說的這樣愛我,如果你愛我的話,又怎麽可能這樣傷害我,傷害武當?!”

耿少南心煩意亂,高聲道:“你以為是我想傷害武當嗎?我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是看到陸炳跪在我的床邊,向我行禮,叫我齊王,你可知那是什麽時候的事?那是我去刺殺屈彩鳳的事了!我那時候看你天天被徐林宗所傷,即使是這樣,仍然心心念念地想著他,想著他去刺殺屈彩鳳,萬一回不來怎麽辦!我不想讓你繼續受傷害,所以我才去下山殺屈彩鳳,你以為我是為了武當掌門之位嗎?我那時只是希望斷了徐林宗的念頭,讓他能收起心,好好娶你,你懂嗎!”

何娥華咬了咬牙:“我不信,我不聽,你根本沒有叫上徐師兄,你是自己想殺屈彩鳳,因為,因為我爹說過,誰殺了屈彩鳳,誰就當武當的掌門,原來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好心,但現在,鐵證如山,你就是個權力蒙心的偽君子!”

何娥華看著耿少南的臉,兩只杏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也許以前的你,就是一個溫良醇厚的武當大師兄,可是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你就有了別的心思,你覺得你是皇子,不再是那個來歷不明的棄徒,那武當掌門,自然不在話下,所以你就勾結你師父,勾結陸炳,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武當,傷害我爹,因為你們知道,武當永遠是支持太子這個正統,絕不會跟你們這些篡位的野心家同流合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