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回 師妹暴走

何娥華的一雙秀目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死死地盯著耿少南的臉,沉聲道:“你終於承認了,你終於承認了,怪不得,怪不得我爹癱瘓之後,你看他的眼神總是躲躲閃閃,總是要避開他,我早就對你懷疑了,只是一直沒有證據,原來,原來真的是你害的他!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害我爹,他不過就是打了你一個巴掌,他不過就是不讓你和我在一起,你為什麽要下這樣的重手!”

何娥華越說越激動,緊緊地抓著耿少南的胸襟,使勁地搖晃著,眼淚在她的臉上盡情地流淌著,隨著她的哭泣,化為朵朵淚花,濺得耿少南滿臉滿身都是。

耿少南的心中五味雜陳,看著師妹這樣傷心,這樣憤怒的樣子,他的心都快碎了,但是他說出這話後,心裏卻如同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這幾個月來,心理上那沉重的陰影,終於消失不見,這會兒心中,卻是無比地暢快。

耿少南咬了咬牙,捉住了何娥華撕扯著他胸衣的一對玉手,平靜地說道:“我不是有意要傷你爹的,只怪他偷聽了我和師父的對話,而那次對話中,師父告訴我,紫光師伯是他殺的,我當時也是如五雷轟頂,不知所措。雖然這時候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是齊王,但我真的不知道,紫光師伯居然是我師父所殺。”

“這時候你爹突然沖了出來,對著我師父就是痛下殺手,我師父受了傷,不是你爹的對手,我在一邊勸不住,你爹還說要把我們師徒都按門規處死,師妹,不要怪我出手傷了你爹,實在是他逼人太甚,不留任何余地!”

何娥華恨聲道:“所以,所以你就出重手,把我爹打成了那樣,對嗎?!”

耿少南嘆了口氣:“你爹和我師父以內力生死相搏,當時二人騎虎難下,我的功力也無法分開他們,師妹,不要怪我,如果是你看到你爹和紫光師伯這樣生死相搏,不可化解,你會怎麽做?這時候是幫理,維護幫規的時候嗎?”

何娥華恨恨地說道:“我爹絕對不會不講同門之義,絕對不會背叛武當的,你師父是咎由自取,我爹清理門戶,難道還錯了嗎?”

耿少南正色道:“這種時候是分是非曲直的時候嗎?我只看到,象我爹一樣的師父隨時會死,接下來就是我,所以這時候我不顧一切,只能先救下我師父,我當時的腦海裏想的盡是這麽多年來武當上下對我的打壓,想的是你爹給我的那一巴掌,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出了手,這一下,你爹就被重創,筋脈盡斷!”

何娥華聽得已經是泣不成聲,她極力地想要掙脫耿少南箍著自己的一雙手,可是這雙大手卻如同鐵拳一樣,緊緊地箍著她,讓她的一對玉腕動彈不得,情急之下,她突然張口咬向了耿少南的胸口。

耿少南猝不及防,給她一下咬了個正道,編貝般的玉齒深深地楔入了耿少南的胸口肌肉,火辣辣地痛,直入骨髓,如同被一只匕首直刺。

耿少南本來沉穩的兩只手也不禁一松,何娥華的兩只手終於釋放了,她發了瘋般地擂著耿少南的胸口,一下一下,都用上了真力,打得耿少南的五臟六腑,不停地晃動著,他的嘴角和鼻孔開始留血,卻是一言不發,甚至沒有用什麽真氣護體,就任由小師妹這樣狂風暴雨般地發泄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何娥華的動作才隨著她的抽泣聲,慢慢地停了下來,她的螓首無力地垂在耿少南的懷裏,雙眼木然,手還是機械地一下下錘著耿少南的心口,卻已經是發不出力了,剛才這陣子瘋狂的發泄,幾乎耗光了她的體力,讓她連說話的勁幾乎也沒有了,她喃喃地說道:“你這禽獸,你這禽獸,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這樣傷我爹!”

耿少南的心口早已經痛得象是要炸裂開來,可是他的心情,卻是無比地輕松暢快,在這一刻,所有的罪過,所有的隱瞞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他終於可以正眼面對小師妹的目光了,不再有欺騙,不再有距離,他輕輕地說道:“師妹,你打吧,這是我應該承受的,我傷了你爹,你就是把我打成殘廢,我也沒有怨言。”

何娥華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我爹的武功高強,就算,就算給你打斷了筋脈,也不至於話都不能說了,你,你剛才說什麽,說什麽僵屍粉,那個,那個又是什麽東西?你是怎麽害的我爹,全給我說清楚!”

耿少南平靜地說道:“你說的不錯,你爹即使筋脈盡斷,也是罵不絕口,說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要把我師徒的行為公之於世,我師父當時起了殺心,說什麽也要取你爹的性命,可是我不想一錯再錯,雖然我明知道你爹活著,就一定會是我們的巨大威脅,我們的大事,很可能會壞在他手上,但那畢竟是你爹,我不想你真的失去了他,傷心難過,所以,我求我師父饒你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