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六回 心如死灰

耿少南緩緩地回過了頭,卻看到何娥華看著自己的眼睛,如同噴出火來一樣,這讓本就有些心虛,不知所措的他,更是慌了神,不敢去面對何娥華那灼熱的目光,只聽到何娥華恨聲道:“該不會,該不會是你在我的房間裏,動了什麽手腳吧,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晚上,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原來,原來是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用了這樣的方式來對我!”

耿少南咬了咬牙,他最害怕的一件事情,還是暴露了,本來這個迷香的事情,是他永遠的痛,就算到死,也不想讓師妹知道此事,但沒有想到,今天卻突然因為師妹的暈倒,而讓大夫道出了此事的詳細,甚至讓他都沒有來得及發現這個大夫居然是黑石所假扮的,他把心一橫,沉聲道:“不是我,是我師父,是我師父在你的香爐裏,加了東西。”

何娥華猛地擡起了頭,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憤怒,聲嘶力竭地叫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她說到這裏,肚子又是一陣扯動,痛得低下了頭,秀眉緊鎖,捂著自己的小腹,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耿少南方寸大亂,一下子沖到了床邊,坐在何娥華的身邊,慌忙地解釋道:“師妹,你不要激動,真的不是我,當時我也給蒙在鼓裏,師父他是事後……”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何娥華突然一擡手,一記響亮而清脆的耳光,“啪”地一聲,就甩在了耿少南的臉上,他所有的話都停在了舌尖了,一個字也無法再說出口,只見何娥華的雙眼圓睜,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從她的眼中滑落,她大吼道:“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想聽,我不要再見到你,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她說著,狠狠地把手中的枕頭砸向了耿少南,然後翻過身,趴在床上痛哭起來。

耿少南嘆了口氣,雙眼紅通通的,他知道,這個時候,再怎麽解釋也是枉然,不要進一步地刺激小師妹,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他站起身,迅速地走出了房間,直到他走出屋外,走到外面的小院之中,冷風吹在他那給掌摑的臉上,才讓他感覺到火辣辣地疼,不用照鏡子,他就知道師妹這一下含怒而發,加上那長長的指甲,這會兒臉上早已經是一個五指印了。

鳳舞的聲音輕輕地在他的耳邊響起:“主公,你這是?”

耿少南沒有回頭,嘆了口氣:“鳳舞,你給我說實話,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個爛到家的人,甚至要通過迷香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騙取師妹的愛?是不是你現在也看不起我?”

鳳舞幽幽地嘆了口氣:“這是你們夫妻間的家務事,鳳舞不好多嘴,但是,如果我是夫人的話,我也會很傷心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希望從靈魂到肉體,都能奉獻給自己所愛的人,以前她只是以為是自己一時意亂情迷,把持不住,最需要人保護和溫暖的時候,才給你趁虛而入,可她現在知道了,這是迷香的作用,對你那種依戀,只怕也會蕩然無存。”

耿少南的眼中淚光閃閃:“是不是師妹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我了?不想再看到我了?”

鳳舞轉而笑了起來:“女人的這些氣話,主公不要當真,夫人是性情中人,一時情急之下,沒什麽好話,什麽都說,但她是離不開你的,這點你可以放心,不出半天,她又會想你陪在她身邊了。”

“主公,其實剛才那種情況,不管她怎麽打你罵你,你都不應該離開的,她只是要宣泄一下情緒,並不是真的希望你走。”

耿少南心中一動:“真的?她真的是不希望我走?”

鳳舞笑道:“是啊,女人說不要,一般就是反過來要,這種時候氣話是不能當真的,主公,你還是給夫人煎一副藥,然後給她送過去的,這時候,她是最需要你陪在身邊的,可萬萬不能真的讓她一個人在那裏啊。那方子陸總指揮查過了,沒有問題,確實是安胎藥劑。”

耿少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擼起了袖子:“鳳舞,多謝你的提醒,這件事,我親自來做。”

半個時辰之後,何娥華木然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臉上盡是憂傷的神色,而耿少南則站在她的床邊,一邊的小幾之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正是黑石臨走時開的保胎藥方,他看著何娥華那張清秀的臉上,已經哭紅哭腫的眼睛,輕輕地說道:“師妹,把藥先喝了吧,大夫的話要聽,這藥不能不吃的。”

何娥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就連感情上也是如此,耿少南,你這樣傷我,奪走我的幸福,現在你真的高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