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七回 真作假時真亦假

耿少南搖了搖頭,嘆道:“也許我真的應該殺了你,不過,可能是我以前壞事做得太多,所以最近流年不利,總是不順,師父身死,師妹現在又這麽恨我,我就是得到了天下,也沒辦法找回以前在武當的快樂。”

屈彩鳳冷笑道:“這是你自作自受,為了你那個虛無縹緲的帝王夢,你害了太多的人,你若是還有一絲良知,就應該一死贖罪。”

耿少南黯然道:“也許我是該死,但我不能現在就死,因為我還沒有給我的師妹,給我的孩子爭取一個安全的保障,屈彩鳳,今天我欺負了你,你要找我報仇,我無話可說,不過我也不會任你宰割,無論是你一個人來,還是帶著徐林宗一起來,我耿少南接著就是。下次見面,你我性命相搏,生死各安天命!”

他說著,站起身,也不看身後躺在地上的屈彩鳳一眼,大步而出,只剩下屈彩鳳仍然趴在那裏,雙眼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直到耿少南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再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屈彩鳳突然整個人一下子軟到了地上,放聲大哭,剛才在耿少南面前,她是極力地裝著堅強,似乎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這是多年來她在巫山派養成的習慣,那就是絕不要在敵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與悲傷,這只會讓敵人更加得意,但屈彩鳳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麽大的侮辱,那幾乎是武功與心智上的雙重打擊,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剛剛被屈辱過的無助小女人,終於忍不住自己內心的酸楚,開始哭泣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屈彩鳳只覺得自己的眼淚和靈魂,都隨著這陣子哭泣,而流光了,她緩緩地擡起頭,卻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形,正蹲在自己的面前,而徐林宗那張俊逸絕倫的臉,一雙深情的眸子正直直地看著自己,他的嘴唇在微微地動著,而他的話,這會兒屈彩鳳終於可以聽清楚了:“彩鳳,是我啊,你這是怎麽了?”

屈彩鳳突然悲憤莫名,大吼道:“淫賊,你還想繼續來騙我嗎?”說著,她右手狠狠地一巴掌扇了出去,直掄到徐林宗的臉上。

徐林宗不閃不避,就這樣直接挨了她一巴掌,一聲脆響,他這張英俊的臉上,頓時就多出了五道指印,半邊的臉,高高地腫了起來,徐林宗默默地嘆了口氣:“彩鳳,多日不見,想不到你我重逢,會是這樣。”

屈彩鳳厲聲道:“你這個魔鬼,還想繼續扮成徐林宗來騙我嗎?我殺了你!”

她一邊叫罵著,一邊又是一掌擊出,這回換了左手,扇向了徐林宗的右臉,徐林宗突然臉色一變,右手閃電般地探出,一下子捉住了屈彩鳳的右腕,沉聲道:“你說什麽?什麽魔鬼?什麽扮成我?”

屈彩鳳怒極而吼:“耿少南,你別再繼續裝了,你就是燒成了灰,我也認識你,你以為你戴了個人皮面具,我就不知道是你嗎?我這就把你這層皮給撕下來!”

徐林宗的身子一軟,幾乎是向後就要一癱,屈彩鳳那染得鮮紅的鳳仙花仙的指甲,狠狠地撓上了他的臉,十道長長的血印子,頓時在他的左右兩側臉頰出現,屈彩鳳突然收回了手,眼中盡是驚疑之色:“你,你這張臉,是真的?”

徐林宗的眼中淚光閃閃,任由著臉上的鮮血不停地從爪印之中滲出,他喃喃地說道:“彩鳳,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可是,可是我是林宗啊。剛才發生什麽事了,你能告訴我嗎?”

屈彩鳳幾乎是呆若木雞地盯著徐林宗看了半天,突然吼了起來:“不會的,這一定是耿少南你這個魔鬼又用了什麽障眼法來騙人,不會有錯的,徐林宗這會兒不可能來,你別想騙我!”

徐林宗咬了咬牙,看著一邊的寒潭,柔聲道:“彩鳳,你可曾還記得,那年你我初遇,你受了傷,在這寒潭邊上不能行動,是我抱著你進了潭水裏,那也是我們第一次嘴對嘴地渡氣,你還記得嗎?”

屈彩鳳的嘴唇在微微地發抖,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地搖頭。

徐林宗嘆了口氣,走到了一邊的花叢中,撫著這些優曇花,說道:“你可曾記得,你我曾經對著這優曇花起誓,會相守終身,永不相負?我說過,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我們經歷過什麽,我一定會帶你走!”

屈彩鳳的眼中兩行清淚開始流下,只見徐林宗的雙眼中柔情似水,走到了自己的近前,拾起自己的雙手,說道:“你我第一次成夫妻的時候,那是個雷雨之夜,正好是月圓,你走火入魔的時候,你當時失了控制,在我的身上,手上抓出了無數的爪痕,當我抱著你,在寒潭之中,用那冰冷的潭水和武當純陽無極心法,助你恢復神智後,你看到我身上的傷痕,哭得那麽傷心,你說要是知道你會把我傷成這樣,你寧可不要武功,成為廢人,我說沒有關系,這些傷痕,就是你我之間愛情的證明,現在,這些愛情的證明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