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救俠女白眉鬥惡棍 比高低徐良伏兇僧(第4/5頁)

沈仲元一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和尚也太粗野了,為什麽也不講明理由,就想動家夥,沈仲元趕緊過來解勸:“師父,你消消氣,我說出家人,你是山門的弟子,歸依佛門,就該早晚三朝拜、佛前一炷香,慈善為本,善念為懷,普度眾生,這就對了。

你跑到這殺生害命來了,就沖你說這幾句話,你就不夠一個和尚。再說,這可是有王法的地方,難道你殺人就不償命嗎?你就不知道國法的厲害嗎?如果你是個瘋顛之人,今天我不怪你,給你施舍錢,趕緊滾開,不然的話,你可是自討無趣。”“哈,沈仲元你認為我是瘋子,你猜錯了,貧僧一不瘋,二不傻,我是明明白白,確實是受朋友之托,來取徐良的腦袋。我再告訴你,我是經此地趕奔開封,我做夢也沒想到在你這兒遇上他了,我在這兒把他腦袋摘了多省事,這不是天意嗎?貧僧我辦事,向來是小蔥拌豆腐一青二白,我找徐良,跟你姓沈的一點瓜葛也沒有。你不要自討無趣,你要跟著在裏頭攙和,對你可不利。”沈仲元一樂:“和尚你既然敢口出狂言,又不瘋又不傻,你張嘴閉嘴要徐良的腦袋,你憑什麽?”“憑什麽?大概你有點不服氣。”和尚說著話回頭巡視,看這院裏有石墩子有石鎖,一伸手拎起一個百兒八十斤的石鎖,用手指點,“你們看見沒有?徐良啊,你的腦袋有沒有這石鎖硬?我就憑這個來摘你的腦袋。”“開!”一掌把石鎖打成六瓣,宅裏的家人嚇得一縮脖子,心說:這家夥是人嗎?這巴掌怎麽比鐵錘還硬。和尚哈哈大笑:“徐良,看見沒?”徐良一點都沒害怕:“啊,你還會這兩下子,這算個什麽?我們山西太原府,祁縣徐家莊,別說是成人,就是小孩子都會練,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子練得比你都強。”“你胡說八道,跟我耍什麽貧嘴,休走接掌。”過來就打,徐良一閃,和尚緊跟著又是一招,又一閃,又一招。徐良一想,這和尚有來歷,看來不打是不行了,老西兒把大衣趕緊甩掉:“我說出家人,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再四,既然你對我無理,可休怪俺山西人得罪了。”“刷”徐良往下一哈腰,晃二臂大戰兇僧。

沈仲元、沈春蓮、王希正和家裏的夥計都在這兒看熱鬧,一個個捏著一把汗,一瞅這和尚太厲害了,大巴掌掄起來帶著風聲,別看坨大,十分靈巧,明眼人知道,這使的是鐵砂掌,打在徐良身上就得骨斷筋折,明知道徐良有能耐,也替他擔心。徐良跟他大戰了十幾個回合,這和尚果然有兩下子,使的全是鐵砂掌、鷹爪力,練過馬前一錠金、馬後一錠銀的功夫。但徐良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出家人不肯報名,也不願亮出他的身份,他說是受了朋友之托來摘我的腦袋,他朋友是誰呢?我得罪的人可太多了,猜不出來。老西兒一想,今天只有一個辦法,用我的絕藝把他縛住,才能問出實情。要說徐良的絕藝那可太多了,首先說那把金絲大環刀,徐良會八掛萬勝金刀的刀法,真要動了家夥,那就得出人命。另外徐良的絕藝都在暗器上,雙手發鏢,雙手接鏢,雙手打飛蝗石,雙手接飛蝗石,一手三暗器,打得太準了,但是徐良輕易不使用,他看對方的,對方不亮家夥他從來不亮,能使拳腳就使拳腳,因為這個有尺寸,不至於把對方置於死地,除非是成心。我用絕招吧,不把他降住不行。徐良的絕招太多了,這都是跟雲中鶴魏真和金睛好鬥梅良祖學的,而且徐良見著什麽人就跟人家學什麽招術,攬天下的武術於一身,然後取其精華,又把它編串成武術,要不怎麽說他滿身都是絕的呢。他練的招,別人都不會。他打定主意後,和這和尚大戰三十多個回合,就見老西兒徐良“噌”拔地而起,就像燕子那麽輕巧,大和尚擡頭一看,徐良蹦起有七八尺高,就見他左胳膊一抱自己腦袋,右胳膊平伸,左腿朝下,右腿盤在左腿上,“刷”直奔大和尚禿頭來了。這絕招叫“鐵拐李倒下天梯”,他拿左腿來登和尚的腦門子,真給登上,骨折筋斷。說時遲那時快,“刷”就到了。和尚一看不好,“唉呀”,往旁邊一閃,上當了,為什麽徐良一條腿盤著,一條腿伸著?如果伸著的這條腿把你登上就登上了,要登不上呢?這條腿就成了問題,意思就是試試你往哪裏躲,你要一躲,告訴人家了,盤著的那條腿就伸開了,這條腿是真的,它登你。大和尚往左一閃,避開了,徐良一撤左腿把右腿伸直了,奔和尚頭頂心就是一腳。“啪!”這一下把和尚嚇得真魂出竅,說聲“不好”,腳尖踹地身子往後一仰,使了個金剛貼板橋,把徐良兩只腳閃開了。徐良暗挑大拇指。老西兒這兩只腳直奔肚子登上來,這和尚一看,又說聲“不好”,用腳後跟一蹭地,“噌”往上躥了一步,徐良兩只腳登空,落地“哢”的一下把院裏的方磚都踩碎了,足見徐良腿上多大功夫。老西兒一看這招也躲過了,便順勢而下,往前一使勁,兩腿一屈用兩膝蓋一點和尚肚子。這是連續動作,不容緩空,和尚剛往上一挺,躲開那兩只腳,沒想膝蓋又來了,和尚一看不好,“我的娘啊!”又使勁一躥,膝蓋沒點上,又點到磚上了。徐良也有點急了,能連續躲開這幾招,足見對手了不起。別看這幾腿全都失敗了,還有胳膊呢,他用兩只胳膊肘奔和尚肚子。和尚一看,這都是什麽招?用全身的力量又往上一縱,徐良倆胳膊肘也走空了,兩只手又上來了,這一招叫雄鷹抓兔子。這兩只手牢牢地掐在和尚的脖子上,他站起來,把和尚一掄,在院裏轉了三圈,好懸沒把和尚抖摟散了。徐良一翻腕子,把他舉過頭頂,又輕輕地把他放下。和尚有點站不住,像喝醉酒似地直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