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黑山頭徐良收弟子 石塔下白眉探地穴(第2/4頁)

徐良看他倆,歲數都不大,最大的三十歲,衣服雖然不那麽破,也不見得怎麽好,一個黑臉,一個紅臉,兩個人五官長得可挺端正。徐良一想:“他們怎麽知道我是誰呢?看來我就說實話吧。”老西兒點點頭,“你們算說對了,正是山西人。”“啊呀,師父、師父,你怎麽今天趕到這兒來了,請受弟子一拜。”兩個人跪下“嘣嘣”磕響頭,一邊磕著,一邊跟身後那些人說:“跪下,還杵著幹什麽,這是你們師爺,快給師爺磕頭。”

這幫花子隊,把手中的東西都放下跟著磕頭,師爺長、師爺短,這下把徐良真還鬧愣了。

老西兒一想:這是什麽戰術啊,江湖上真是五花八門哪,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軟的不行就使左道旁門,這是不是知道我有兩下子,怕吃虧,先用甜言蜜語把我穩住,然後突然向我進攻。想到這兒,徐良就提高了警惕,沒動地方:“我說二位請起,各位請起,我這個人記憶還是挺好的,我怎麽沒記得見過你們哪。口稱師徒,這是從哪兒論下來的?

請你們二人說清楚。”“師父,難怪您不認得我們,其實我們也沒見過您,既然您問到這了,我們就說真的了,我姓藍,叫藍天本,這是我兄弟叫藍天玉,您別看我們哥倆這個模樣,在邊北遼東還有個小小的綽號,叫‘藍氏雙傑’,後邊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弟兄。

因為這幾年,盡走倒黴運了,找什麽職業也找不著,為了吃口飯把良心往胳肢窩裏一夾,我們就當了賊。當賊雖是當賊,我們壞事可不做,搶男霸女的事我們一概杜絕,頂多就是把人嚇跑了,留下包,我們混點粥喝。關於詳細的內情啊,您要樂意聽,將來有機會我們跟您講。總而言之,我們哥倆雖然搶人,可我們是好人。我們哥倆沒事許了個心願說:現在武術行當中五大派,八十一個門戶,我們誰都不贊成,就贊成老師您哪!所以從心裏往外把您當做恩師。不信您跟我們到裏面看看去,我們那裏邊還有個佛堂,中間還擱著個牌位,上面有您老人家的名字,我們天天燒香磕頭,就把您當師父了。您怎麽能知道呢?真是那句話,兩座山到不了一塊兒,兩個人真有見面的機會,神差鬼使,怎麽老師您就到這兒來了呢!剛才我們一瞅您這副尊容,白眼眉為記,就斷定是您。師父請您恕罪,弟子在這兒磕頭了。”

徐良聽完後,把嘴捂上了。這頓樂呀,人啊,真是長短良莠不齊,什麽人都有,當時這氣就沒了,覺著這兩個人怪可憐的,“請起,請起,你們姓藍?”“不錯,姓藍。”

“好吧,既然你們有心拜我為師,我挺高興,不過,你們幹這種營生,我可是不允許的。”“是,老師,剛才我們沒說嗎,但有一線之路,誰樂意當賊呀。老師,只要你指點迷途,往後我們一定改邪歸正。”徐良不像剛才那麽有氣了,對他們基本也就熟悉了,其實徐良也想過,就你這一百來人真要有什麽彎彎繞,架不了我金絲大環刀一劃拉,那你們可自找苦頭,也沒拿他們當回事。

一邊走著,一邊說話,從談話之中徐良這才知道,藍氏雙傑是邊北遼東人,他父親是個鏢頭叫藍得魁,因為有一年給官府保鏢,結果鏢丟了,家裏砸鍋賣鐵包賠人家的損失,不但把家底給光了,爹還被投進大獄,老頭子在監獄裏押了三年,家裏是一貧如洗呀。最後,老頭子是負氣而死。藍氏弟兄從邊北遼東就混到了關內,中原地帶不好站腳,他們又跑到邊北塞外。這個地方叫黑山頭,屬於山西、陜西兩省交界的地方,又叫三不管,所以有他們的藏身之處,因此他們哥倆就占了黑山頭,日子不多湊了這麽百十來人,都是好人家的。因為靠著邊境,經常打仗,土匪出沒,攪得老百姓不得安寧,有的家裏的房子被賊人給燒了,有的家裏的人被賊人殺了,可官府根本就不管,你房子被燒了你倒黴,你人被殺了你活該,這些貪官汙吏哪管老百姓死活,因此這幫人為了吃口飯,三五成群,也就流落成賊了。後來有人到藍氏弟兄跟前,一看這哥倆挺仁義,回去這麽一說,你介紹我,我介紹他,越介紹人越多,才有今天這些人馬。藍氏雙傑,把徐良讓進聚義廳。這聚義廳那破勁兒就別提了,板凳是三條腿,沒腿的那頭拿磚支著。徐良這才落座,哥倆吩咐:“去去去,把那驢殺了。”你看還有財產哪,前些日子搶了頭驢,為了招待徐良,要殺。時間不大驢殺了,還剩下點酒款待白眉。酒席宴前,徐良就勸他們倆,可說來說去這哥倆向徐良提出一件事來:“師父您來得太好了,我們這黑山頭的後山出現了一宗怪事。”

徐良一聽,感覺到挺新鮮。什麽事呢?因為藍氏弟兄占據黑山頭之後,不得不好好看看這裏的地理形勢,比如說官兵來抄山,他們從哪裏跑,怎麽對付,那也得部署,就領著一夥人到了後山。他們發現後山的山坡上,有一座小廟,沒有正山門,只有側門,由於年久失修,大部分的殿堂全都倒塌了。這院裏頭有座石塔,高不下兩丈,有點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