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赴寒潭蔣小義斬墨魚 練硬功紀華成鬥兇僧

陶氏被逼無奈,向丈夫訴說了真情。鬧了半天,這個奸夫並非旁人,正是揚州節度使楊文善的兒子,叫楊芳,因為他排行老三,人們都叫他三公子。楊三這小子是專門尋花問柳,不幹好事,他跟陶氏接觸已經二年了,在陶氏還沒成親的時候兩個人就不清楚。

一聽這事蔣大爺氣壞了,真恨不得把陶氏殺了方解心中之恨,可蔣大爺挺明智,殺人就得償命啊,盡管我有苦衷,但這也是違法的事;我要是把她休了,奸夫奸婦就更如意了。

得了,我把你軟禁在家裏,叫你活受罪,多會兒我的氣消了,我再把你趕出家門。就這樣,他把陶氏猛揍了一頓,軟禁在家中,自己也氣得病了四十多天。

這四十多天陶氏出不來了,可楊三怎麽辦呢?你要告他根本沒法告。他爹是節度使,掌握生殺大權哪!就憑自己,告他兒子能告得了嗎?一想,算了,就只當我吃個啞巴虧,接受教訓吧。可沒想到,那楊三自從跑了之後,回家也好幾天沒起來,別看他爹是節度使,這事做得也違法呀。過了些日子,這小子一想不行,我不把蔣順除掉跟陶氏就很難再見面!他把這事跟他師爺一說,他這師爺也真損,給他出了個主意,給蔣大爺栽贓。

前些日子,揚州城裏有個當鋪被匪徒洗劫一空,殺死六個人,現在抓住四個匪徒,還沒有完全弄清楚。有兩個被定成死罪押在官府衙門,案子還懸著。楊三的師爺讓他到衙門走動走動,叫這兩人把蔣順咬住,就說蔣順是他們的同夥,他家裏就是窩贓的地方,只要能把蔣順咬住,蔣順就會被問成死罪,他一死陶氏不就歸你了嗎?楊三聽後大喜,就以自己的身份走動揚州知府衙門,結果跟這狗官達成協議,他們幾張嘴就把蔣順給咬住了。

這個知府姓何,他一盤算:我的上眼皮就是節度使,把節度使的兒子得罪了,我這烏紗帽還戴不戴了?這案子正好懸著,我樂得順水推舟,討好三公子,三公子一高興給我美言幾句,我也許還能升官呢!誰管那蔣順冤不冤,屈不屈。晚上,他就把兩個犯人提在二堂,又引供又逼供,逼著他們咬住蔣順。這兩個死囚一聽,能開脫死罪,樂樂呵呵就答應了。編了一套瞎話是有鼻子有眼的。隨後知府發下飛簽火票,把蔣順立拘鎖逮,帶上知府衙門,到堂上就問這案子。蔣順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栽贓陷害呀!沒有的事我死也不承認,當時就把這事給駁回了。知府便把兩個死囚給提上來,當堂與蔣順對質。

這兩個小子兩張臭嘴就把蔣順給咬住了,“大哥,砸那當鋪不是你出的主意嗎?殺那幾個人不是你親自動手的嗎?現在我們被問成死罪,你逍遙自在於心何忍那。大哥,你承認吧,那些金銀財寶不都在你家嗎?”不僅如此,他們還栽贓,以檢查蔣府為名,事先準備了一包贓物,拿出來,硬說是在蔣府搜出來的,這叫人證、物證俱全。

蔣大爺喊冤叫屈,受的那個罪就別提了,受了一個多月的折磨,最後蔣大爺實在挺不過刑,就屈打成招,被定成江洋大盜、窩主、有六條人命,問成死罪,知府上報節度使衙門馬上往上行文報刑部,刑部一批下來就處死。

蔣順哭著把經過講述了一遍,“孩子,你爹冤沉海底,我渾身是嘴難以分辯,你看怎麽辦?”蔣昭一聽,拽出三環套月避水圈,“爹,反了,這年頭他不講理,咱就造反,待孩兒砸監反獄把您救出來,先殺贓官,後殺狗子,再殺淫婦,咱爺倆遠走他鄉。”蔣大爺一聽,隔著鐵柵欄把兒子拽住了,“孩子,你說的是什麽話,你就是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你要真是我的兒子,就聽我說。還有一個辦法,如果這個辦法行不通就完了。”

蔣昭火氣壓住,問他爹有什麽主意。“孩子,你叔叔在東京汴梁開封府,誰不知道大五義的蔣平,你趕緊起身奔東京找你叔叔,讓他稟明包青天,或許還能救我。”蔣小義一聽,爹說得對,怎麽把我叔叔給忘了。“爹,我就怕這一去您眼前沒人,一旦刑部衙門的批文回來不就壞了嗎?”“不能,據我所知,官府對任何事情都拖拉,呈文剛遞上去,恐怕秋天官府的批文才能回來,你現在起身,時間還來得及,要越快越好。除此之外,別無選擇。”“爹,您就放心吧,現在我就走,幾天後就到東京,很快您就能獲釋。”

爺倆又說了幾句,那獄卒沉不住氣了,“哎哎,我說少爺,您怎麽說起來沒完沒了,多長時間了?快走吧!”蔣昭灑淚跟爹爹告別。他對獄卒說:“我說官長,反正我爹也是定成死罪了,你對我爹好生照看,我絕不虧待你。我回去拿一部分錢來,一半侍候我爹,一半您留著受用。”說完回到店房從書包裏邊把錢拿出來,到了監牢,一半給獄卒,一半給他爹留下買東西吃,安排好了他連夜起身,趕奔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