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幾經周折忠良獲釋 歷盡艱辛叛逆遭擒(第2/4頁)

這天大家吃過了晚飯,就在差官棚裏商議捉賊的事情。這些日子把房書安也哭壞了,爺爺長爺爺短,嗓子都哭啞了,還忙前忙後的,人們看了都很感動:房書安真講義氣。

由於日夜操勞,飲食不當,房書安一連幾天鬧肚子,跑茅房。這時他又來事了:“哎呀,諸位少坐,我得方便方便。”這茅房挺遠,房書安跑了一半路就挺不住啦,沒有辦法,只好在墻跟下邊、花叢之中脫下褲子,心說:先就這樣吧,完了再收拾唄。但是因為肚子不好,蹲了半天也起不來。這時忽然有兩條黑影,“嗖!”“嗖!”從山墻直奔房上,把老房嚇了一跳。他急得顧不上擦屁股就提起了褲子:“哎呀不好,有賊!”又一想:我們現在正在抓賊,連影子都沒有摸到,你要真是賊反倒好了!他又是高興又是吃驚,於是從草叢裏鉆出來,在後面悄悄地跟著。只見這兩條人影躥到校尉所的屋頂上了。房書安假裝什麽也沒看見,咳嗽著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叨咕:“唉呀這肚子,總算不大疼啦,明天還得找趙先生開兩副藥,哎喲!”屋裏的人們正在議論,誰也沒注意房書安,他悄悄地湊到徐良跟前,把聲音壓低說:“幹爹,房上有倆賊!”徐良聽了這話,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照樣同人們談論,說了幾句,也站起來了:“我的肚子也不好,到外面方便方便,你們先談著。”

徐良假裝一邊解腰帶一邊往外走,出門拐彎兒朝後走,站在後墻下往兩邊一瞅沒有人,兩腳尖一點地,腦袋一撲棱,“噌!”他也上了房。徐良閉上氣,悄悄爬到房脊上,探身向前看,啊,果然有一個人趴在前房檐上。這人身穿夜行衣,不注意很難看清楚,他正探頭縮腦地聽下面人們的談話。徐良一咬牙,心說:“好小子,但盼你就是那個假徐良!”一想:房書安不是說是兩個嗎,怎麽只見一個?徐良攏目光向四外細看,還是不見另一個。又一想:抓一個也行啊。他兩腳挪過房脊,說時遲那時快,用力一蹬,“嗖!”整個人向這家夥撲過來,等這家夥發現也晚了,被徐良“啪!”一掌打來,整個人從房頂上“稀裏嘩啦”“撲通!”一聲摔到院裏了。這家夥被摔得半死不活,爬都爬不起來了。這時房書安領著人從屋裏沖出來,不容分說,把他繩捆上綁。

徐良二次上房,還是沒有找到另一個人,只得作罷。

蔣平見賊人如此猖狂,不由火往上撞,心說:今天非撬開他的嘴,問個清楚不可。

他決定先不稟報包大人,校尉所這幫人先過上一堂。喝,這家夥挺橫,腦瓜兒直撲棱,一副不服的樣子。房書安一眼就看了出來,他就是假徐良、錢萬裏吃飯時當中那個年輕的,這次看得清楚:黑黢黢的面皮,二十五六歲,多少有點小黑胡兒,濃眉大眼睛,一看就知道功底不淺。蔣四爺用一只腳蹬著凳子說:“喂,叫什麽名字?幹什麽來了,老實說吧?”這家夥不吭聲,艾虎過來“啪!”給他一個嘴巴:“媽的裝什麽蒜!說不說?

聽見沒有?叫什麽名字?”一巴掌把嘴打破了,但這家夥滿不在乎,把腦袋一撲棱,瞪了艾虎一眼:“哼,你不用攢雞毛湊撣子,爺爺有名有姓,但是不告訴你們!蔣平,你別得意,不是把我抓住了嗎?沒關系,爺豁出去了,再過二十年又是這麽大個兒!要殺你開刀,要吃你張口,爺要是皺一皺眉頭,不算我爹媽生的,你隨便吧!”“啊呀,真有點骨頭,給我打!”白雲生和韓天錦從墻上摘下鞭子,把這小子踩在腳下,“噼裏啪啦”,管你腦袋還是屁股,把這小子打得像狼嗥一般,一會兒工夫就打得遍體開花。蔣平怕打死了,趕緊制止住,問:“說不說?為什麽夜探開封府,叫什麽名字,誰叫你來的?”這家夥呼哧呼哧地喘氣還逞強:“姓蔣的,有種你打,你打死我,問我?無供!”

“哎呀,好小子天生挨揍的腦袋,再打!”

剛要動手,房書安趕緊過來:“爺爺,等等!爺爺,死人嘴裏無招對,要是打死了咱們就白費勁兒了。他不說?咱有招兒,不用打!”房書安走上前:“哎哎夥計,別自討苦吃,我有專門的方法制你這號人,誰嘴硬我制誰!我勸你趁早說實話,能保住你這條命;你若是執迷不悟,我可就要使特殊的手段了!”這人看了看房書安:“呸!綠林人的敗類,有什麽面目在我面前擺乎!我就是不說,看你有什麽招兒!”“哎呀!好辦,好辦,來人哪,給我準備!”

房書安一聲喊,從外面進來兩個當差的:“房老爺,有什麽吩咐?”房書安對著他們的耳朵嘀咕了一陣,兩個當差的去了一會兒工夫,從茅房裏拎來了半桶糞湯子。人們心說:你這是什麽招兒?只見房書安湊到這個賊人面前:“哎哎,聞到味兒沒有?給你準備了點吃喝。你說不說?你小子要是不說,我就給你灌!我是說得出就做得出!”這家夥一看就皺起了眉,心說:怎麽打我也不在乎,可是灌這玩藝兒誰受得了?唉!“你說不說?”房書安說著就要動手。“我、我說。”“嗯,這不就得了嗎?說吧,大聲點!”“說什麽?”“先說你是誰?”“我叫趙凱,人送綽號水上漂。”“我再問你: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兩個。”“那一個呢?”“不知道,我們到這兒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