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僧道俗同教一弟子 白蕓瑞分拜三恩師(第4/5頁)

就見公冶壽長飛身跳到淩空眼前,用手指點怒斥他騙人,舉掌就打!淩空一閃身,公冶壽長一掌打空了。淩空氣得嗷嗷直叫,誦佛號說公冶壽長挑撥他和白蕓瑞師徒的關系。

老和尚說著過去就是一掌。公冶壽長以掌相迎“啪!”雙掌一擊,就見淩空往後退了三四步,公冶壽長身子一栽也退了兩三步。接著兩個人就打起來了。把蕓瑞急得在旁邊一個勁地作揖,“二位師父息怒,都是為了我,別打了……”他的嗓子也喊啞了,這兩人誰也不聽。打了一百多個回合,沒分輸贏。兩個人又接著打。

蕓瑞一看,勸沒用了,只好退在一旁。一開始蕓瑞的心像油煎似的,時間一長逐漸穩定下來了。仔細一看,這倆人打得跟別人不一樣,淩空和尚使得是少林神拳,公冶壽長使得是鴛鴦掌,兩人一招一式,就是他們教給白蕓瑞的那套,兩人對打、發招、收招、還招蕓瑞看得清清楚楚,記得明明白白。白蕓瑞都看呆了,這倆老師是在拼命,一百多個回合沒分勝敗。淩空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公冶壽長,你等著我!”撒腳往後院就跑。

幹什麽去了,取家夥去了。

時間不大,把寶刀拿出來了,公冶壽長一看,禿驢要跟我玩兒命,咱也有家夥,轉身回屋,到屋裏抄出亮銀雙戟,到院裏倆人又打到一塊兒了。這跟動拳腳不一樣,碰上就完了。先前一招一式,後來越打越快,扇起呼呼大風,滿院全是涼氣,把蕓瑞看得是目瞪口呆,二百回合沒分輸贏。公冶壽長虛晃一戟跳出圈外,“淩空,我可不是怕你,咱別在這兒打,這是住宅,別把五奶奶給驚嚇著了,府裏人看著也不雅觀,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你敢去不?”“上天入地、刀山油鍋,貧僧奉陪!”“好,你跟我來!”

公冶壽長倒提雙戟,邁大步出離白府。淩空在後面跟著,奔西山就下去了。西山是白家的墳地,曠野深山,除了打柴的、腳夫,一般人不去。這公冶壽長把身子一塌跟箭頭似地那麽快,三晃兩晃就不見了。淩空步步追趕也進了山。白蕓瑞一看兩位老師打到這種程度,真是著急,心裏說:不管怎麽我也得跟著呀。蕓瑞出離家門也奔西山,一直攆了兩個時辰才把這兩位老師給找到。這是個寬敞的地方,旁邊有片大樹林,白蕓瑞也曾在這兒練過武。等到了目的地,白蕓瑞一看這二位還沒動手呢,一個坐在南面,一個坐在北面,臉對臉,都在那兒閉目養神,搖搖晃晃正在運氣呢。蕓瑞往他們二人當中一跪,“二位老師,別打了,你們再要打我就碰死在墳地。”兩人一見蕓瑞又舌戰起來,相互指責、謾罵,又都要蕓瑞評理說真話,證實對方是騙子,蕓瑞說:“兩位師父,咱們和平解決吧。”“阿彌陀佛,那也好,你到底拜誰為師?你要拜了我不認他,咱就不打了。”“對!”公冶壽長點點頭,“我也同意這麽辦,你要承認我就把這瘋僧攆走,我們就不打了。”白蕓瑞一聽我還是死了吧,我怎麽說呀?把蕓瑞急得要撞樹碰碑。這兩個人站起身來,又要伸手。

就在這緊急關頭,就聽樹上有人說話了,“無量天尊,你們二位別難為孩子了,誰也不配當白蕓瑞的老師,真老師在這兒,你們還不給我後退!”白蕓瑞一聽,心說:事越鬧越大了,怎麽又冒出個老師來?!雖然沒見人,聽這個人說話嗡嗡的,底氣非常足。

往樹上觀看,就見一個人分開樹杈飄落在地,他是個出家道人,平頂身高九尺掛零,頭上帶著白綾色的道冠,發髻高挽,金釵別頂。道冠前面有帶著寶石的帽罩,身上穿著銀灰色道袍,圓領、大肥袖子,腰系杏黃色的水火絲絳,白襪雲靴,身背寶劍,往臉上一看可真英俊,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標致的美男子,別看年紀大了,鬢發皆白,仍然英姿不減當年。這臉不但是白,而且紅光滿面,兩道八字立劍眉,一對丹鳳眼,通關鼻梁,牙齒潔白又整齊。特別使白蕓瑞吃驚的,就是這道爺的一雙眼睛亮得好像是兩盞金燈,一般人不敢跟他對看。道爺來到下面,用手指點公冶壽長和淩空,“你們兩個無能之輩,還知道天下有羞恥二字嗎?白蕓瑞能拜你們為師?算啦,誰也不要爭了,也不要打了,這徒弟歸我。”那兩位一聽急壞了,他們倆之間矛盾立刻就解決,倆人全沖著老道來了。就見淩空把禿腦袋一晃,“阿彌陀佛,哪來的雜毛?你也插進一腿,貧僧豈能善罷甘休!”公冶壽長也說:“對,小子,你要說你是白蕓瑞的師父,得比高低,不然你今天就走不了。”說著話,這兩個人一前一後把這老道圍在當中。白蕓瑞一看不知怎麽辦好了。這老道雖然沒見過,但也是一片好心,要收自己為徒。他們三人這一打,白蕓瑞可開眼了,一瞅這老道發招、擡腿、身法特快,一個人抵擋這兩人毫無懼色,而且談笑風聲,那個自然勁兒就甭提了。打的太快了,三個人簡直成了走馬燈,把白蕓瑞的眼睛都看花了。他們一直從中午打到日頭平西,最後也沒分出輸贏來。就見淩空飛身形跳出圈外,往地上一坐,“算了算了,哎呀,可把我累壞了,這戲演到這兒就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