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漏網賊投靠新主 房校尉舌戰故交(第4/5頁)

沒想到王順比泥鰍還滑,趁慌亂之中逃跑了,像他這種罪大惡極的人,能叫他跑掉嗎?

我在後面跟著他,就跑到這兒來了。不知您聽明白沒有,我就因為這個來抓他,請大寨主賞臉,把他交出來。你要把王順交出來,那最好,因為你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雖然你是個山賊,但我們也是綠林人出身,既沒奉聖旨也沒堂諭和節度使的令箭,所以你仍然占你的山,我們抓我們的賊,咱們各走各的路,秋毫不犯。假如你包庇王順,把他收在山上,你可要倒大黴、惹大禍,慢說徐良、白蕓瑞、開封府眾人不答應,就我這兒說也不答應。到那時候,山寨一破,玉石俱焚,你可悔之晚矣,請大寨主三思。”馮魁章一句話沒說,就在這兒聽著,等房書安把話說完了,他鼻子一哼說:“房書安,你有你的看法,本寨有本寨的看法,我贊成王順的作法,認為他是個英雄,他攪鬧皇宮院,殺死娘娘、打了皇上,那是英雄的本色。皇上怎麽樣?老虎屁股摸不得?他就要摸!娘娘怎麽樣?金枝玉葉神聖不可侵犯?他就要殺!這是我們綠林人的榜樣,我贊成。至於他和徐良作對、報殺父之仇有什麽不可以?他打不過徐良、碰不過開封府,只好嫁禍於人,這叫被逼無奈、情有可原。這樣的朋友我想交還交不上呢!如今他投靠我少華山,正中下懷。我一定把他收留,不但如此,我還要和他結成摯友,誰想碰王順一根毫毛,從我這兒說就不答應。房書安,我要不把人給你,打算怎麽辦呢?”“哎喲,馮寨主,您這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此乃大廳,豈有玩笑之理!”“好了,看來你執意要和開封府的人作對,將來你必食惡果,告辭了。”“哪兒去?”“送信去、搬兵去,告訴我幹老徐良跟你算賬。”“哈哈哈!姓房的,你明白人說胡塗話,這是少華山聚義分贓廳,可不是市場來去自由,你要想走,先問問本寨答應不答應。”“哎喲,馮魁章你不答應,還敢把我如何?”“來人!把他拿下。”一聲令下,他大兒子馮雲龍過來,拽住房書安的脖領子說:“兔崽子,你給我過來吧。”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房書安一看,這家夥的拳頭像個皮錘,胳膊好像房檁子,不管動哪方面,自己都是甘拜下風,所以他幹脆沒伸手。再看馮雲龍把房書安“啪”往地下一摔,嘍羅兵過來把他捆上,小刀也給卸下去了,房書安是仰面大笑。他這一樂,把群賊給樂傻了。馮魁章就問:“房書安,你樂什麽?”“別問了,要殺就殺,上刀山、下油鍋我什麽都不怕,皺皺眉不算英雄好漢,像你這種膽小鬼還問什麽?”“本寨怎麽膽小?”“馮魁章,別打腫臉充胖子,你就是膽小。我房書安單槍匹馬一個人敢進你的少華山,我來了就是你的客人,咱們講的是道理,今天這兒又不是戰場,你翻什麽臉哪?為什麽我說送信去,你怕我走呢?你不是怕我,是怕徐良和白蕓瑞,怕人家收拾你,把我抓住打算殺人滅口,這就說明你膽小如鼠。馮魁章,你來吧,給爺爺來個痛快。”正這時候王順在跨院聽見了,本來馮魁章讓他回避,但他不放心,他怕房書安這張利口把馮魁章說服,把自己給獻出去,那不是倒邪黴嗎?

所以他在外面聽著。他一聽房書安使的激將法,也沒請示邁步就進來了。他說:“大寨主,我都聽見了,您可別上他的當,這小子一肚子轉軸、滿嘴的謊話,他剛才用的是激將法,明明他貪生怕死,反過來還激您,您要把他一放可就上了當,他一回去送信,少華山就立刻變成戰場,對大寨主可不利呀。大寨主,把他殺死得了,你們要是沒空我親自動手。”說著王順從背後把刀拽出來,往前一跟步,把房書安的耳朵揪住,舉刀就要砍。正在這個時候,人叢之中擠出一個人,三步兩步來到王順的背後,掄起巴掌“叭”

打了王順個嘴巴。由於用力過猛,把王順打得橫著出去有六七步遠,王順一捂臉,覺得耳朵嗡嗡響,什麽也聽不見了。他心裏納悶兒,誰呀?怎麽對我這麽不禮貌,扭頭觀瞧,這個人他不認識。此人身高九尺開外,寬肩膀、細腰身,頭戴古銅色抽口六棱硬壯巾,頂梁門倒拉三門茨葉,鬢插英雄球,身穿一身古銅色的短靠,勒著十字絆,外披灰色英雄氅,背著一對十八節水磨竹節鋼鞭。往臉上看,面如姜黃,兩道濃眉,燕尾黑胡。歲數在四十掛零,往那兒一站是威風凜凜、相貌堂堂。王順初到少華山,對這兒的一切都很陌生,因此不認識這個人。他捂著臉說:“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打我?”“我打死你。

大寨主,我看王順就是罪魁禍首,您別糊塗了,趕緊傳話把他抓住,這房書安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