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小五義血戰少華山 盲老者談笑戲群寇(第4/5頁)

單說韓天錦,站在這兒沒比武之前,先跟馮雲漢比比個頭。馮雲漢一看,這是戰場不是比個兒的地方,這小子有毛病是怎麽著,他就問:“你是什麽人?”“我叫霹靂鬼韓天錦,我可是鬼呀,專抓活人,小子你今天老老實實讓我揍一棍子,倒還罷了,如若不然,爺爺我可生氣啦。”馮雲漢這火可大啦,晃壓油錘就往上闖,掄錘就砸。韓天錦打仗不會使竅門,是屬打鐵的硬碰硬,錘往下一砸,他使了個橫擔鐵門栓,硬是往上招架:“當啷啷”大錘正好砸在棍上,把韓天錦砸得身子一晃,好懸沒坐地上,把馮雲漢的大錘也崩起三尺來高,好懸沒撒手。馮雲漢這才知道,姓韓的有把子力氣,我要多加謹慎。接著他右手一晃,使了個丹鳳朝陽,奔韓天錦肋部便砸,韓天錦使了個懷中抱琵琶,往外一架,又把錘給架出去,這兩個人“叮叮當當”就戰在一處。約模打到二十幾個照面,韓天錦心說:頂數這小子厲害,你看我那三個哥哥沒費勁都露臉啦,輪到我這兒現了眼,咱也太丟人了,噯,有主意了。韓天錦是傻中奸哪,打著打著冷不丁他往馮雲漢身後瞧,馮雲漢一看,這又是什麽毛病,我身後有誰?他腦袋一溜號,用眼角往後一看沒有人,上當了。韓天錦就利用這個機會,大棍子舉火燒天式往下就砸,馮雲漢一看不好,用單手錘往外一架,結果一只手的力量敵不過韓天錦,“當啷”一聲大錘被砸掉,與此同時這棒子頭正掃在他肩膀上。韓天錦那棍是鑌鐵的,鴨卵粗細,掃到身上誰受得了?就那麽大的馮雲漢,被打得“嗷”地一聲摔倒在地,敗回本隊,當時這膀子就擡不起來了。韓天錦大獲全勝,把大嘴一咧說:“我還以為少華山都是英雄呢,結果全是飯桶。我說,有能耐的有沒有,哪一個敢過來,今天我全包了。”韓天錦還吹上了,把馮魁章氣得青筋暴出,甩掉衣服就想親自上場,這時從他旁邊過來一個人,正是他的老前輩海馬追風叟上官清。上官清為什麽在旁邊看熱鬧不過來呢?因為他認為這個戰場有失自己的身份,我要過去一伸手,我栽啦,這幫人都不怎麽懂武術,我這麽高的身份能伸手嗎?現在四個少寨主,敗了兩對,大寨主要過去,我要再不伸手沒法交待,所以他才過去。他對馮魁章說:“大寨主,殺雞焉用宰牛刀,我不費吹灰之力,把這幾個小娃娃當場抓獲,交於寨主,殺剮存留任憑自便。”說著他就上場了。韓天錦一看,過來個老頭兒,小個不大、幹巴巴的,門樓頭、瞘瞘眼、鷹鉤鼻、薄嘴片、一縷山羊胡;穿青掛皂,打半截魚鱗裹腿,穿著雙千層底的灑鞋,背後背著獨龍雙拐,兩個眼睛倍兒亮,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老頭兒可不是好惹的。韓天錦剛想要伸手,就聽身後鐋鑼“嘡嘡”

地響。有人說:“噯,我說韓天錦,露臉的事到時候就得了,別緊抱著不放,看你們打得如此高興,我這手也癢癢得厲害,來,把他交給我吧。”韓天錦一看瞎子上來了,心說:你看得見嗎?又一想,別看這位沒眼睛,鼻子可好使喚,聞什麽都聞得準,所以韓天錦壓大棍回歸本陣。就見這位盲老人,敲著鐋鑼直奔上官清,離著不遠他不往前走了,拄棍一站說:“算卦、算卦、算靈卦,大流運卦,未蔔先知。我說老朋友,你算一卦嗎?”上官清一看鼻子都氣歪了,心說: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跑到這兒算卦,我能信你這套嗎?又一想:噢,這是裝蒜,他一定也是開封府的人,化裝改扮到這兒助陣來了。

想到這兒,上官清把腦袋一撲棱說:“呸!你是什麽人?是真瞎還是假瞎?快快報通姓名。”“別吵,有話慢慢說不行嗎?聲大我就怕你嗎?剛才我說了,我是個算命的盲人,最沒出息,你何必跟我動怒呢?但是我這沒出息看和誰比,跟你比似乎還有點出息,不信你過來伸伸手,要教你在我面前過去十個照面,那我就白瞎了。”上官清氣得差點沒笑出來,你這說得都是什麽爛七八糟的,難道你這瞎是我氣的?他哈哈一笑說:“良言難勸該死鬼,我叫你裝瘋賣傻,休走接掌!”這一掌惡狠狠地奔盲老人的面門打來。那盲老人翻著眼珠就在那兒瞅著,連躲都沒躲,說時遲那時快,上官清這一掌正揍他腦門子上,“啪”地一聲。艾虎、韓天錦、盧珍、白雲生一閉眼,心說:完了,挺好個老頭兒,腦袋讓人家打碎了,他過去那會兒,怎麽就沒攔著他呢?結果睜眼一看,不是那麽回事,這老頭兒不但沒死,連動都沒動,眼睛照樣翻著在那兒站著;相反地把上官清震得倒退了好幾步。上官清就覺著這個胳膊都發麻,虎口有點發酸,胸膛都有些發熱,他心說:哎呀,這老家夥是誰?好深的功夫,能避住我這一掌的人可不多,方才我使得是鐵砂掌,別說是人,就是一塊磚頭、石頭我也打開啦,怎麽打到他腦袋上紋絲沒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