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房書安當眾斥晏風 飛劍仙被激登擂台(第4/5頁)

單說白蓮花晏風,心說:幹脆我對付他得了,要打別人我沒把握,要說贏房書安則容易得很;這小子壞道道不少,但是在我面前他施展不開。我要是贏上一陣兩陣的,也省得別人凈拿白眼珠看我。因為這個晏風處境也很不妙,在蓮花觀誰都瞧不起他。因為他這個人,拆了茅房蓋樓——臭底兒。他是個采花賊出身,專門發賣熏香蒙汗藥,奸汙婦女,這種人到什麽地方也不受人尊重。蓮花觀雖然賊多,但賊也分三六九等,人家也有呱呱叫、響當當的,掉地上摔三截,光明磊落、受人尊重的。而晏風比起人家那些人就差多了。另外他的能耐也不那麽高,所以他受人家的鄙視。但晏風這人自尊心很強,老想在人前賣弄賣弄,無奈壓力太大,沒有這個機會。現在他認為機會來了,心想:現成的功不立,還等什麽呢?哪怕我只勝這一陣,在總門長郭長達面前也好交代了,讓他們看一看,我白蓮花也不是白吃飯的。想到這裏,他來到郭長達面前一抱拳:“總門長,姓房的太猖狂啦,我打算對付對付他。”“嗯,那你就去吧。”“是!”

白蓮花晏風同郭長達打過招呼,一挑門簾來到前台,向房書安招手說:“哎,哎,姓房的,別擺乎啦!你是什麽變的,晏某還不清楚嗎?我來陪你走幾趟,看看你是劍仙還是劍魔!”“嗯——?”房書安一看是晏風有點腦袋疼,他知道晏風這小子比狐狸還狡猾。他哥哥晏飛跟他都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又酸又狂,又損又壞,又狠毒又陰險哪!

這晏風比陸朝西難對付得多。但是事到眼前,怕也沒用了。房書安心裏緊張,臉上卻假裝平靜:“嘻嗯——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晏二爺!”“對!姓房的來吧!你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刃?”“嗯,等等吧,我都不比!”“難道說你怕晏二爺啦?”“非也!我實話對你說吧,我跟誰比也不能跟你比!”“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跟你一個人說,得當著天下人的面兒,把這事兒交代清楚!”

不等晏風說話,房書安沖台下就喊開了:“眾位——鄉親們,我先給大家介紹個人。

看見嗎?這個人是陳州的,叫晏風,人送綽號‘白蓮花’;他還有個哥哥‘白菊花’晏飛。這哥倆都是陳州的老隱士晏子陀的兒子。要說晏子陀,一輩子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做了不少好事;可不知道那老頭兒祖上哪一點缺了德,養出這麽倆混蛋兒子來。他倆一點人事都不幹,缺德帶冒煙兒,專門發賣熏香蒙汗藥,調戲少婦長女,刀傷人命不計其數,頂風能臭出八百裏,要是落到官府手裏,扒皮、熬油點天燈、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不能解恨,是死有余辜啊!他們倆在賊群裏也是臭的,也是孫子輩兒的。誰家沒有少婦長女,沒有姐妹呀!眾位,你別看這白蓮花五官相貌長得還挺好,人模狗樣的,也有鼻子也有眼,可內瓤肮臟,渾身冒臭氣!大家說,我能同他交手嗎?倘若碰著了他,我這手到哪兒去涮呀!怎能洗幹凈呢!這不是要倒八輩子黴嗎!”哎喲房書安這嘴可真厲害,經他這一說,台下的百姓嗚嗷亂叫,都用憤怒的眼光鄙視著白蓮花晏風。白蓮花見此情景,羞得臉通紅,腦袋也擡不起來,沒敢同房書安交手就掉頭回到了後台。房書安一回頭,嗯?他跑了。心想:正好,倘若我不是用這一招兒,他非把我整死不可。

房書安沒費吹灰之力,只用這張嘴就又勝了一陣。他把胸脯一挺,美得就甭提了:“眾位,人有臉樹有皮,這小子多少還有點人性,在那顆黑心上還有個紅尖兒,現在他覺得內疚,就跑了。算了吧,姓房的有好生之德,高擡一擡這手就算了吧!倘若他執迷不悟,早晚再犯到我手裏,我就不客氣,摘下他的狗頭!——我說哪個再來?郭長達呢?

陸昆呢?江洪烈呢?朱亮呢?你們都滾出來!”

房書安正在這兒擺乎,朱亮可真出來了。只見飛劍仙大步流星來到前台,手撚銀髯大叫一聲;“嗯——呔!房書安休要猖狂,老朽在此!”房書安一看真是朱亮,嚇得都真魂出竅了。心想:這回白咋唬了,我原想他會派幾個小賊出來,那還好對付,不料他真出來了。房書安深知,朱亮號稱飛劍仙,慢說是自己,就是自己的幹老兒徐良,老叔白蕓瑞也未必贏得了人家,自己算老幾,差得太遠啦。但是房書安還不能走,心中暗想:我能調理別人,就不能調理他嗎?若把朱亮這老家夥給調理了,我這名聲“刷”就傳開了。對,豁出我這破頭來碰碰他這金鐘!我若敗在他手裏不算栽跟頭;他若是在我手裏吃一點虧,就見不得人了。想到這兒,老房的腰杆就挺直了:“咦?我當是誰呢,真是朱老劍客!失敬,失敬,我這廂有禮了!”朱亮冷笑一聲:“哼!姓房的,咱們用不著這個,誰要你給我朱某行禮!”“哎?老頭兒,你怎麽不識恭敬啊。常言說得好:‘一路酒席對待一路賓朋’,你看剛才我對晏風怎麽是那樣啊?因為他缺德;可您與他不同,所以就對您恭敬。因此你就別不識擡舉!”“房書安,這是比武的地方,你別耍貧嘴,白耽誤工夫。總之你是揀了便宜,現在就別再自討無趣了。你下去把徐良給我叫上來,把白蕓瑞給我叫上來,或者比他們高的淩空、歐陽春都叫上來!你,不值得打!”房書安一笑:“嘻嗯——我說老劍客,咱們把話說在前面,人說話不要太絕了,弓不要拉得太滿了,要知道‘驕者必敗’,土坷垃也能絆倒人!告訴你:姓房的這次登台是來者不拒。方才我還叫過郭長達呢,還要鬥鬥陸昆和江洪烈呢!你在蓮花觀只是二等角色,頭一等的我都不怕,何況是你?實話告訴你,近一個時期我姓房的下了功夫啦,沒事就練絕藝。我既有絕藝在身,還怕個誰?所以說我同你交手,趴下的不定是誰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