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房大頭飯館會奇叟 郭長達廟中迎幫兇(第3/5頁)

房書安就覺得腦袋“嘎嘣”一聲,再摸,復舊如初。他把大腦袋一撲棱道:“真是神人!

老人家,您姓什麽,叫什麽?是哪一門戶的?能不能說給我,讓我開開眼?”老者哈哈笑道:“我乃無名士是也,與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的人比不了。剛才我借著酒說了點狂話,你別認真。其實人家都有能耐,就我沒能耐,望求房爺別往心裏去。”房書安一聽,老頭兒把話又拉回去了,他把椅子拉了拉,挨著老頭坐下,壓低聲音說:“老爺子,一會兒吃完了飯,您跟我走一趟,到迎賓館認識認識我們那些高人,您看怎樣?”老者聞聽忙說:“不行,不行,我謝謝你的好意。我是個農村人,見不得大世面,一見這些高人,就說不出話來,這不是叫我去丟人嗎?咱們倆投緣,怎麽嘮都行,到大場面就不行了。多謝,多謝!”房書安一聽,老頭兒不肯出面,對老者就更尊敬了,說:“您既然不肯露面,能把真實姓名告訴我嗎?”老者說:“方才我說了,我乃無名之輩,你就不必問了,到時我自然會告訴你。我不說的,你就是問個海枯石爛,一個字也掏不去。”

房書安一聽,老頭兒把門封死了,也就不便問了,他嘻皮笑臉地說:“老爺子,您既然不說,我也不強求。您剛才這一下,打我是行,要換成郭長達、江洪烈,也能這麽打嗎?”老者說:“你說的這不是笑話嗎?我要想打,什麽上三門,下三門,左八門,右八門,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的,不管是誰,照樣打。”房書安說:“您能不能幫我個忙,給郭長達、江洪烈、陸昆他們都來一下?”老者說:“可以,你這要求我能滿足。”

房書安高興地說:“太好了。咱們倆說個時間地點,您什麽時候露面,和我去一趟?”

老者說:“你是開封府的人,公務甚多,一天從早到晚閑不著。老朽是閑散之人,現在又住在東京,隨時都可以找你。咱們不用約時間,也不用約地點,只要你心裏一動,想去蓮花觀,不管你看見看不見我,我一定跟著。你見到郭長達等人,就使勁給我吹,可以比我剛才吹得還厲害。你吹完了,我在後面接著,說打誰都可以,照樣彈腦門,你看怎麽樣?”房書安高興地說:“太好了,老爺子,您可別戲弄我。”老者說:“我偌大年紀,能跟你開玩笑嗎?一言為定。”房書安這才放心地說:“妥了。我今天太高興了。

我請客,我請客。”房書安套了半天,也沒套出老頭兒的姓名,酒飯吃完了,老者站起身來說:“房爺,我還有點事,就先行一步了。咱們說話都算數,改日見。”房書安也站起來說:“老爺子,這就分開了?到時候我吹完了,您可得接著。”老者說:“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什麽時候用,我什麽時候到。再見,再見。”老者說完走了。房書安算了賬,耷拉著大腦袋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想方才的事,老房是又驚又喜,看來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能人背後有能人,好漢背後有好漢。這老頭兒真有兩下子,這叫什麽能耐呢?但盼我倆日後常見面,我非把他套出來不可。

從那以後,房書安一直忙乎別的事,跟老頭兒沒有接過頭。過了幾天,蔣平、白蕓瑞帶著九籽蓮花回來了,給歐陽普中治好了眼病,大家無比高興。當提到誰去蓮花觀下書時,房書安忽然想起那老頭兒來了,自告奮勇去下書,另一個目的他沒提,就是想與老者接頭。他領命之後,出西門,直奔西山坳。到了大樹林裏,他東瞅瞅,西看看。幹什麽呢?找那老頭兒。他把手攏在一起,高聲喊道:“老相好的,老壽星,老爺子,你來沒來呀?我求您幫忙了。”邊喊邊瞭望,除了樹聲風聲,空無一人。房書安心裏沒底了。就憑他這兩下子,他敢去蓮花觀嗎?那幫賊把他恨透了,見面就得把他啃了。房書安嚇得脖子一縮,心說:這老頭兒盡扯淡,盡戲弄我。可又一想:自己也太天真了,他又不是神仙,又不會掐算,怎麽能知道我這時候趕奔蓮花觀呢?正想著,忽然覺得脖子後有人吹了口涼氣,老房就是一驚:“誰?”回頭一看,正是那老頭兒,還是那身穿戴。

老者滿臉堆笑,說:“房爺,你找我嗎?”房書安驚喜地說:“哎呀,老爺子,您真是活神仙!我這陣心裏正沒底,您正好來了。您可得幫我,說話可得算數。”老者點點頭說:“老朽說話歷來算數。你這是去哪?”房書安說:“蓮花觀。我找了個差事,去下書,通知他們明天繼續開擂。”老者問:“歐陽老劍客的眼睛怎麽樣了?”房書安答道:“好了,身體也已康復,他老人家非要報這受害之仇。”老者說:“對,應該這麽辦,好好教訓教訓這些小人。房爺,你就去吧,我在暗中保護你。”房書安高興地說:“多謝老爺子。咱可把醜話說在前,我愛吹,不管吹多大,您都得接著,不能讓我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