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門相商議

那邊陳風崇將師娘送回房中安頓好,又是辛苦喚醒之後,好生安慰,直將師父之前的占蔔結果告訴師娘,勸她徐方旭定然無事,叫她不必擔心。眾人出了孫向景和沖玄子,誰也不曾見到現場的情況,也是只能靠著長生老人的占蔔結果推斷許多,不住勸師娘安心些許。

就像長生老人信任師娘的“未來”一般,師娘也是十分信任長生老人的占蔔。只是眼目前的事情牽涉了自己的兩個弟子,師娘一時也是關心則亂,實在無法理順思路,又是各種糾結,也是心中憂慮太過,一切種種都是湧上心頭,神思倦怠,整個人的精神都是十分萎靡,又是帶著病態的激動,一時默默垂淚,也不知將陳風崇的勸慰話語聽進去了幾分。

一旁早就有下人端了湯水過來,都是些凝心靜氣,有助於平復心緒的藥物煮成。陳風崇好歹服侍著師娘用了一些,也不知道見不見效,只是看師娘還是那般樣子,一時也是覺得有些難受。他自己心裏並不是不難過,只是不能像清平夫人和師娘這般表現,也是現在師父年事已高,自己也算是唯一的一個青壯男人,要是連著自己都失去了分寸,卻又是叫一眾師門中人如何是好。

要說陳風崇對兩個師弟的感情,完全是不弱於清平夫人那般的,甚至因為大家都是男的,加上陳風崇自己又是個玩得開的主,真真與徐方旭和孫向景都是親如兄弟一般,自然是不願意看見他們有個絲毫的不妥。眼下這般情況,陳風崇自己心裏真是有如刀割一般,又是看著師父師娘的狀態情況,實在也是擔憂,卻又還是無法。

看著師娘喝了一些熱湯,臉色稍微好了一些,陳風崇又是不知說些什麽好,卻是只怕現在無論說出什麽,都會引起師娘胡思亂想。

還不等陳風崇這邊開口,就見長生老人和清平夫人一起從外面進來。兩人之前給孫向景服了些湯藥,叫他好生睡下修養,這才一起過來看看師娘這邊的情況,也是兩頭都是要緊,誰也不能落下。加上現在過來,長生老人也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要將傳功一事與眾人好好商議一番,也是叫大家都有個準本,做些打算。

眾人圍著師娘床前坐穩,還不等長生老人開口,就聽師娘問道:“你卻是有了十足的把握麽?這事兒萬分兇險,要是沒有十足把握,斷斷不能輕舉妄動才是。”

陳風崇和清平夫人在一旁都是聽得奇怪,卻是因為他倆一開始就不知道長生老人的打算。不過長生老人倒也只是一愣,旋即說道:“事已至此,也是再無他法。加上你之前所說,我倒是有了極大的把握,想來應當無事。”

師娘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一旁陳風崇和清平夫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清平夫人開口說道:“師父,您可是有了什麽法子救回向景?弟子待向景只如親身弟弟一般,要是此事之中有甚風險,弟子願意替師父承擔。”

陳風崇一旁也是點頭,真是打算了只要能救得向景,就是要割他的肉,放他的血都是可以,一應心甘情願,再無二話的。

長生老人看著兩人這般,感慨的同時也是有些難過,又是高興,各種情緒混雜,好半天不能說話。過了一會兒,長生老人才緩緩開口說道:“向景病勢嚴重,如今又是經絡枯寂,藥石針砭無用。為師打算,將一身功力盡數傳授給他。憑著為師這苦修近百年的內功,應該能助向景一舉溫養臟腑,再無隱憂。同時,這真氣也能助向景重開丹田,開拓經絡,助他武道有成,更進一步。”

陳風崇和清平夫人聞言震驚,原以為師父這邊只是要用些危險的藥物拯救師弟,頂多不過是需要些天材地寶,自己等人或許要冒些風險,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長生老人竟是有了傳功的念頭,一時目瞪口呆,反應不過來。好半天,清平夫人才先回過神來,叫出聲道:“師父,此事萬萬不可!傳功之事,不過是前人傳說,卻是誰也不曾見過。即是成功,師父年事已高,也怕難以承受傳功之後的虛弱……弟子不才,自持年輕力壯,自願舍了這一身的修為給師弟,只要他能好起來,弟子百死無悔!”

陳風崇更是著急,連聲說道:“要說內功,我雖不如師父師姐,卻是一直修煉近乎不死的玄功。若是要傳功給小師弟,還是我來合適!況且師姐所言不錯,這數百年來,多少武道高人死前希望傳承修為,卻是不曾聽誰真實成功過。師父此舉,卻是太冒險了一些!”

長生老人滿臉欣慰,點頭道:“為師之前,已經將一切考慮清楚,傳功手段,自然也是萬無一失。你們師兄弟之間有愛,為師倍感欣慰。只是你們的修為還淺,功夫還不到演化萬種的境界,縱是有傳功之法,向景的身子也擔不起你們的獨家功夫。為師當年收養向景之時,就為著他的病情,專門傳授了他一套內功,卻是最為包容不過,與為師自身的真氣也是如出一轍,水乳相溶。先前因為沒有傳功法門,為師一直不敢冒險。如今法門已然完備,向景又是這般情況,為師再無疑慮,只待將一身功夫傳授給他,也算是全了一份師徒之間的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