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詭事一時起

不管丐幫鬧成什麽樣子,徐方旭還是要想辦法再溝通一眾門派,力求眾人都能團結一心,才好將力氣匯聚一處,不至於分散,也好抵抗朝廷的莫大勢力。

只是尋常練武之人,心智總是十分堅定,個中一切意念,也不是信紙之中三言兩語所能說清。又是月余過去,徐方旭看著有幾個門派實在不能同意自己的理念,竟是打算親自登門造訪,來一個師娘所說的“巡回演講”,好生傳播自己的理念,以求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好生與彌勒教和朝廷對抗才是正途。

對於徐方旭的這個想法,陳風崇自然並無不可,也是同意,也是想著或許徐方旭登門之後,人家門派之中另有一眾高人,或許能再與他好生討論討論,彌合計劃之中的一切破綻漏洞,真切將此事做好,也算是大功一件。孫向景更是高興非凡,卻是他自從身子病好之後,還不曾出過遠門,這次徐方旭要四下活動,自己倒也能跟著到處走走。

也是孫向景實在是神人一個。先前他身上有病,雖不是時刻危急生命,卻也是根植與五臟六腑之內,難以拔除,又是十分危險,時刻耗損精神。饒是那般,他卻依舊是活潑得不成樣子,精力旺盛。就連吐蕃的雪山也能爬上一爬,就算是武藝在身,精神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待得孫向景病好之後,徐方旭和陳風崇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麽是“精神好”,卻是孫向景甩脫了身子的累贅,一時百倍活潑於同齡人,又是練武,又是看書,又是說話,又是聽陳風崇講葷段子,事事都不曾耽誤,又是效率極高,時刻飽滿精神,竟是兩位師兄都有些駕馭不住他。徐方旭更是某日半夜突然發作,拎著孫向景的領口丟出房間,任憑他說死說活,也不許他再與自己同床共寢。這件事情,陳風崇也是知道的,卻也只是猥瑣一笑,沒有多問。

如今徐方旭要出門,孫向景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精力的口子,卻是說死說活都要跟著他一起去,幾乎就要將嘴皮子都磨破了。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徐方旭的心性以不再如先前一般,孫向景也再也沒有師娘撐腰,一時爭執之間,孫向景竟是不曾占得便宜,反而被徐方旭好大一通教訓,說的他無言以對,又是委屈非常。

也是徐方旭此番出門,並不是去遊山玩水,卻是有正事要辦。按照徐方旭的算計,此番出行只怕還會有一些麻煩,卻是無論來自朝廷和那些門派,只怕多少還要再聯絡彌勒教的力量,自然是不願也不能叫孫向景跟在一旁。也是難能可貴,無論徐方旭心性如何變化,他對孫向景的一點情義卻是始終不變,實在不希望他遇上危險,又是不想叫他看見自己與彌勒教往來,生怕影響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自然也是全力拒絕。

原本徐方旭此次心性發生變化,看問題的角度已經與先前有了很大不同。在如今的徐方旭眼中,聯合眾人對抗朝廷乃是當務之急,沒咯家先前的一切舉動卻是可以理解,乃是為了偉大目標的微小犧牲,實在是微不足道,也不必掛懷於心。饒是如此,徐方旭卻也還是知道,孫向景和彌勒教實在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希望他看見自己與彌勒教溝通。

孫向景那邊氣鼓鼓地,徐方旭也是不多理他,卻是說走就走,隨意準備了一番,便在第二日趁著夜色,一早離開了山莊,自顧出門去了。

先前孫向景被徐方旭趕出房間,已經自己回了自己的房去睡覺,兩人不再同床共寢,自然也就要好瞞過一些。也是孫向景自己理虧,又是羞澀,也不曾就此事鬧過點滴,還平日裏故意避開這個話題,生怕陳風崇嘴賤問起,叫自己難堪。如今徐方旭漏夜離開,孫向景也是未曾發現,待得第二日天光大亮,徐方旭已經走遠,才叫孫向景在山莊裏發了好大的脾氣,吵鬧了一整天。

對於徐方旭的做法,陳風崇倒是深以為然,也是如今局勢不必先前,天下不是十分太平。徐方旭自己年紀長些,功夫手段又是極好,想來遇到危險也能自行化解;孫向景則是空有一身精純內家真氣,手段雖也不差,始終心性不夠圓滿,遇事只怕不能妥善處理,要真是跟著徐方旭去了,搗亂還是小事,要是出了什麽閃失,清平夫人只怕是不會與幾人善罷甘休的。

故而陳風崇也就在山莊之中好生陪著孫向景,他要鬧便由他鬧,他要靜得下來便與他講講道理。反正如今小師弟的疾病已經痊愈,又是有師父百年內功護體,少不得是要長命百歲的,真是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不必顧忌許多。雖然如今的陳風崇已經遠遠不是孫向景的對手,不過門中長幼有序,孫向景倒也不敢跟陳風崇動手,還是有著分寸,真真要挨打那會兒,除了跑路卻也別無他法,情況大不如前,再不能享受那等被捧上天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