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談笑為君解塵憂(第2/4頁)

“桃花如何?艷之極矣,更何堪其妖?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輝光。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祖悲秋朗然吟道。

“好……好!桃花果是妖的緊,妖得我心癢難撓。”那囚犯語聲中有了些無法掩飾的顫抖。

“杏花可好?嬌容三變,一樹春風。萬樹江邊杏,新開一夜風。滿園深淺色,照在綠波中。任君折得殷勤看,道是春風及第花。”

“好啊,真是說得好。若得杏花,還要什麽中舉及第,我已得天下第一等風流。”那囚犯的語音越來越興奮,透出一種病態的狂熱。

“荷花又如何?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綠水明秋月,南湖采白萍。荷花嬌欲語,愁殺蕩舟人。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哎呀呀……兄台容我緩一緩,你說得好景,我這廂怕是承受不住了!”這囚犯聽到這一通詠荷詩,呼吸已經開始轉為急促,似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兄台何必如此激動,讓我來給你講一講菊花。”祖悲秋意猶未盡,仿佛說書先生一樣擺了擺手,拉開架勢繼續說下去。

“菊……菊花?兄台口味……當真重得很!”

“秋絲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祖悲秋兀自搖頭晃腦地吟唱,卻見對面咕咚一聲,那黑影中的囚犯重重地歪倒在地,渾身陣陣痙攣。

“兄台,你怎樣了?”祖悲秋看在眼裏嚇得三魂出殼,七魄上天,連忙連滾帶爬地湊到這個囚犯身邊,用力搖著他的身子,“出了什麽事?”

“蕊寒香冷蝶難來,我花開後百花殺,哈哈,我的天!我……我……被關在這裏數日未采花,憋得難受,兄台口才了得,聽得我好生激動,此刻心絞痛發作,想來是不行了!”囚犯喃喃地說。

“喂……兄台,我隨口說說,不用激動成這樣吧。”祖悲秋驚慌失措地說,“現在怎麽辦?”

“附……附耳過來,告訴你一處地方……”囚犯一把拎住祖悲秋的衣領,將他的胖頭拽到自己嘴邊,“……就是這裏。這幫名門正派的假道學不殺我,就是為了酷刑審出這處地方,在我被捕之前曾經在那裏放了幾朵名花。兄台和我一樣是愛花之人,他朝若能脫出牢籠,當知道如何處置她們,嘿嘿,我不想她們就這樣白白死了,豈不可惜,豈不……可……惜!”說完這最後一句話,這位囚犯吐出一口濁氣,撒手歸西。

“你就是那個洛家血案的元兇,外面紛紛擾擾傳說中的中原雙兇之一?”和鄭東霆一個囚室的是一個長滿了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身高足有八尺開外,手長腳長,雙手上老繭橫生,青筋暴露,顯示著外門硬功已經練到由外而內,內外雙絕之境。

“我只不過是從犯。”鄭東霆沒精打采地低聲道。

“嘿嘿,灑家的山寨想了這麽多年始終沒有搞定這幫假仁假義的混蛋,想不到你們憑兩個人就把他們都宰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奶奶的。”這個囚犯不屑地說。

“你的山寨,請問你是那個山頭的?”鄭東霆聽他話中的語氣,心中凜然一寒,忍不住問道。

“灑家山寨,嘿嘿,就是太行山寨。”這個人得意地將身子往地牢墻上一靠,淡淡地說。

“你……”鄭東霆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個大漢一眼,猛然一驚,“你是太行三十六刀堂第四刀,太行響馬的先鋒,獅王段騰!”

“嘿嘿,果然不愧是江湖捕頭。”段騰冷冷地說,“掃我一眼,把我祖宗十八代都能背出來,腦袋挺靈的。”

鄭東霆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獅王段騰是個好武狂人。早年曾經遠赴昆侖山學習魔教神刀縹緲斬,學成歸來後,在縹緲斬的基礎上自創了名震江湖的十八獸刀法。他本來可以在江湖上享譽美名,但是在他練刀初成之後就遇到了一位天山望雲軒的高弟疾風隼呂天昊。呂天昊擅長的正是江湖上聞名遐邇的著名劍法天山夜落星河劍。呂天昊和段騰在十二年一度洛陽論劍大會中相遇,激鬥半日,一劍割去了段騰的左耳,取得了當年論劍公子的雅號。段騰回鄉之後,刻苦修煉,終於頓悟刀法至理,重出江湖。他想要約呂天昊再戰一場,但是手下敗將怎有挑戰的資格,呂天昊對他不加理會。段騰大怒,竟然殺到呂天昊的老家,將呂氏親族一門數百口一日屠盡。呂天昊狂怒之下終於和段騰二次比武,卻死在了段騰十八獸刀法之下。從此段騰被江湖名門正派共同通緝,不得不投到太行山寨,成為了聲名赫赫的山賊。因為他初入江湖敗在夜落星河劍下,因此他對這套劍法產生了一種不死不休的情結,無論是誰學會了天山夜落星河劍,他都要跑去和這人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