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陰差陽錯

天上再次閃爍起七朵煙花，這一次花火凝聚，匯成了一片純玫瑰色的單影大海葵花，花火退散突然化為金色的海洋，接著翻騰滾動，爆出一連串蝴蝶蘭一般的藍色小花，將整個天池的湖面染成淡天藍色。

在一片光明的南方湖面上，四道長長的波紋自南向北直貫過來，隨之而來的是噼噼啪啪的踩水聲。

“老大——！”童百練粗曠的聲音在湖面上回蕩，“你們在搞什麽，煙火表演已經開始了，快看南邊啊！”

“老大——，找到浣虹彩兒了嗎？快來看煙花！”英傳傑的聲音跟著響起。

“你們快看，彩兒似乎出事了！”李南星焦急的聲音尖銳的響起，“我就知道不妥，除夕肯定要出點事兒！快走！”

“大少，你不是又受傷了吧？”看到黃金龍破破爛爛的衣服，白算計充滿期待地問。

看到這四個家夥撒著歡地跑來，黃金龍長長舒了一口氣，笑著朝藍彩兒眨了眨眼睛。在煙火光芒的照耀下，他看見一朵罕見的紅暈浮上藍彩兒蒼白的臉頰，她抿嘴一笑，雙眼閃爍出晶瑩剔透的光芒。這種光芒即使用一千種語言也難以形容，黃金龍暫時只能把它定義為幸福。

“哇……”一旁的蘇浣虹突然跪倒在湖波之中，仰著臉不顧一切地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一頭栽倒在黃金龍的肩膀上，用力出拳打著他的胸膛。

童百練等四人跑到蘇浣虹，黃金龍和藍彩兒身邊，看到這情景都莫名其妙地愣住了。

“咋了？咋了？”“老大，你大開殺戒啦……”

“噓……靜靜地看煙火！”黃金龍朝他們招招手。

童百練等人聳聳肩膀，紛紛聚到他的身邊，一齊朝著天空望去。天池南方遼闊的地平線被噴薄而出的煙花占據，絢爛多姿的韶光勢如破竹地籠罩四野，吞沒了天地。整個世界淡入一片七色斑斕的背景之中，只剩下七個或站，或臥，或跪或坐的身影仰望著南方的天空。天門第一個除夕，就這樣靜靜地，璀璨地，刻骨銘心地印在人們的回憶中。

黃金龍在寢舍醒來的時候，渾身的筋骨裏透著一種湧動的暖意，那種沁透心脾的舒泰和安詳，讓他感到無比的幸福。

“幹的好啊，我自己！”看著上方的床板，黃金龍露出一絲自豪的微笑。一切都圓滿結束了，燕雀樓贏得了天門弟子的青睞，他救下了幾乎成為血魔的藍彩兒，而除夕夜的煙花表演也成為了記憶的瑰寶。他感到自己生命的一部份，已經永遠印在了天門，印在了煙波飄渺的天池。這讓他有一種可以永生不死的錯覺。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他艱難地爬下床，披上衣服，走過門廳，大開房門，卻看到敲門的是一個燕雀樓的夥計。

“有事嗎？”黃金龍一邊系扣子一邊問。

“大少早上好，黃老爺讓我來問你二少來過這裏嗎？”那夥計恭敬地問。

“二弟？他沒來過這裏，怎麽了？”黃金龍問。

“是這樣，開店時間已過，二少還沒有回來照顧生意，黃老爺有些擔心他去了哪裏，正滿世界找他，所以差我來問一聲，其他人已經在天門各處尋找了。”夥計說。

“嘶……不好，難道彭獨絕找二弟麻煩？”黃金龍偏頭想了想，“不會，這小子不敢在天門明著行兇，頂多想要吃吃豆腐……”想到這裏，他心裏微微一寬，轉頭說：“這樣，我們分頭尋找，無論找沒找到，晌午在店裏匯合。”

“是。”夥計鞠了一個躬，轉頭走了。

黃金龍系好腰帶，轉身鎖上門，回頭推開窗戶，擡腿跳了出去。

大年初一的天門到處都是各路弟子摔碎在地上的酒瓶子還有包裝著各種小吃零食的包裝紙，人行道少見行人，估計昨晚上玩得太野，都在補覺。沿著林蔭道走在冬日的暖陽照耀之中，黃金龍只感到渾身懶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連緊張心情也緩和了不少。

“不會出事的，二弟一向是燕雀樓的福星，誰出事都不會是他。”黃金龍懶散地撓著胸脯，仰天打了一個哈欠，就在這時，一陣嘈雜聲忽然從頭頂傳來。他偏頭一看，霍然發現自己溜達著已經走到了天門彈指堂的堂門外。在彈指堂的上層是屬於門主的憑欄軒，憑欄軒傲立於寶塔形建築物的頂端，有一種俯瞰天門的威嚴和飄逸。

本來，這裏是天門正宗勢力的屬地，現在已經成了失心堂的巢穴。此刻憑欄軒的頂上正站著衣衫不整的彭獨絕，在他身後站著邊紅線和邊北穹，在他們身後是一批身穿彭門走線金紋黑綢服的高手，還有幾個天門高層官員。

“你們都別過來，我沒臉見人了，不如死了的好！”彭獨絕嘶啞的聲音幽幽傳來，讓黃金龍微微一怔。

“獨絕，你別想不開啊，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看開些！”邊紅線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