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意外的相逢

驪堡的走廊裏回蕩著莫相聲嘶力竭的慘叫，就好像有什麽人正在將他淩遲碎剮。等在走廊上的眾人臉色慘白。

“為什麽這麽大動靜？”陰瞳顫聲問。

“你……你被入侵過識海嗎？”半躺在地上的薛崇貴虛弱地開口，“你所受肉體上的所有痛苦，都是通過神經傳輸到靈魂的。而入侵識海，是繞過了肉體，直接攻擊靈魂。那種痛苦比肉體受到的痛苦更加可怕，就好像被地獄的油鍋在煎熬一樣。”

“……”陰瞳蹲下身苦著臉不說話。現在他被迫成為了刁醉的手下，那麽也許有一天，等到他沒用的時候，他也會用竊魂來對付自己。

“如果是我，就不會去管莫相，而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屍後花想容冷冷地說。

“你什麽意思？”薛崇貴轉頭問。

“你的傷已經重到了不可逆轉的程度。他用毒物延長了你的壽命，可不是發了善心，誰知道什麽時候，他就會用竊魂對付你，偷取你腦海中最重要的記憶。”花想容冷笑。

“什麽？”薛崇貴臉部的肌肉微微一顫。

“你們太天真了。”桑聞濤忽然陰沉地開口，“竊魂才不是為了提取什麽最強烈的記憶。”

眾人忍不住都轉頭望向他。

“那是一種魂術混合蠱術而成的最高境界蠱人術。先以竊魂來粉碎一個人的靈魂，令人只剩下軀殼存活，但是精神已經死亡。再以蠱術將蠱蟲種入人體，實現以蠱蟲來控制軀殼。蠱蟲可以繼承這個人生前的所有身體機能，令他和活人差不多，但是這個人其實已經是蠱人了。”桑聞濤低聲說。

“你怎麽知道？”丁佐麒忍不住問。

“我和老米曾經花過很多時間研究刁醉的各種絕技，試圖找出一些可以啟發我們發明犼人的靈感。我們也曾經動過這種蠱人術的念頭。但是因為這種功夫太損陰德，我和老米都下不去手。”桑聞濤低著頭說。

“你們都下不去手？！”丁右麟失聲問。

“直接撕碎靈魂，太殘忍了。”桑聞濤苦著臉說，“真的會損陽壽的。”

“你們覺得殘忍的事情，刁醉只會感到有趣。也許有一天，他會拿你們來做蠱人也說不定。”花想容冷冷地說。

“我們倒黴，難道你會好受。要知道，你當初就不是心甘情願入的毒門。刁醉知道你心裏永遠恨他，所以他第一個開刀的，一定是你！”桑聞濤連忙說。

“這樣互相冷嘲熱諷有意思嗎？”薛崇貴冷笑一聲，“一朝在刁醉手下做事，大家都是排隊在鬼門關前等著超度而已。當初我為什麽不惜萬裏逃亡，也不願意屈服。因為屈服，就等於死亡。”

“如果所有人奮起一搏的話……”陰瞳忽然擡起頭。

“噓！”花想容抿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眾人心領神會地同時閉上了嘴。

醫館的門被打開，刁醉、龍老爺子和賈胖子魚貫走了出來。兩名護衛擡著莫相形狀猙獰的屍體隨後出來。

“小刁啊，你看出了什麽來嗎？”龍老爺子眉花眼笑地問。

刁醉神色嚴肅地點點頭：“我需要筆和顏料，主要是紅黑兩色，還有大概二十張左右的畫紙。”龍老爺子向賈胖子使了個眼色，賈胖子連忙招呼人將筆墨紙硯送到了大廳。

刁醉來到大廳的桌子上，伸手拿起畫筆，將筆尖沾在紅黑兩色的顏料上，在紙上奮筆作畫。不到十息，他已經畫完了一張。他將這張畫紙丟到地上，拿起另一張紙，筆落如雲煙。就這樣畫一張，丟一張，兩盞茶的功夫，他已經畫完了二十多張。

刁醉讓賈胖子將地上的二十多張紙全部拿來，按次序疊在一起。然後他將二十張紙飛快地依次掀起。在紙上錯綜復雜的線條和輪廓一下子動了起來，翻騰變幻，奇幻若神。鮮紅的影像不停翻騰，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在黑色的背景之中，一道白色的劍影如一根明亮而華美的不死鳥羽毛，橫貫畫面，直取眾人的靈魂。

“好劍！”當人們看到這驚世駭俗的劍法時，都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這就是莫相最強烈的記憶。”刁醉舉著畫紙，淡淡地說。

“這是誰的劍法！？”龍老爺子也是位達七階的高手，對於劍法的好壞，他一看便知。但是，他活了這麽久，真的沒見過這麽直指人心的神劍。這已經不是劍法，而是劍道本身。如果說世上有唯一正確的劍法，就該是這種劍法！

“誰認識這樣的劍法？”刁醉望向自己的隨從們。

每一個人都在呆呆地看著他手中的畫紙，張口結舌，好像重新回到了什麽昔日的記憶之中，不能自拔。

“哎呀，這個劍法看起來好眼熟的樣子。”賈胖子湊到畫紙前，左看右看，拼命思索。

“這樣的劍法，誰能抵擋？難怪失心堂一觸即潰。”龍老爺子忍不住再掀了一次畫紙，那明媚的劍光在紙張流動間再次躍入眾人眼簾，令人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