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鎮守

胡離的話還沒說完,老者便說道,“上墉城的東西,外來人誰也拿不走,不是你的不用惦記。上墉城就算是個空架子,也饒不了你們。青龍寺的那位不會答應,我也不會答應。”

“晚輩不是為了上墉城的東西而來,只不過是迫不得已走到這一步而已,還請前輩放心。”胡離耐心的解釋了一遍,也不管老者信與不信。

話已經說得夠難聽了。

但卻與胡離扯不上半分錢關系。

他既不是為寶藏而來,便也不來討罵。

說罷胡離與老者告辭,老者只是冷哼了一聲算是應了一句。

他從白墻上一躍而下,站在歪脖樹下面。

方才老者說的話倒是有一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者提到了青龍寺。

青龍寺的那位不會答應,他也不會答應。

青龍寺的那位所指應該就是老僧。

胡離轉身往客棧走,並把再上青龍寺的事情暫且擱置了。

入了夜,三人坐在大廳,小二溫了酒。白懷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他喝了一口大概覺得沒什麽味道,頓時放下了酒杯。

小客棧也是粗茶淡飯,入不了他的眼。

胡離把身前那盤素菜往白懷水眼前推了推。這小客棧素菜做的還算是可口,葷菜油汪汪的。

白懷水眯著眼看了胡離一眼,估摸也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在上墉城獨一份能吃到的飯菜,不吃就是虧待了自己,於是開始專注吃起了這道素菜。

三人話不多吃完了飯,上了樓。

胡離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跟著江豫回了屋。

只是到了屋中又成了三人各占一邊的模樣。胡離看了陰魂不散的白懷水一眼。白懷水瞥了胡離一眼道,“你師叔怕黑,不喜歡一個人待著。”

胡離不再理他,將與老者的事情說了一遍。

“照他這麽說,這人和青龍寺上的那位倒是老朋友。”胡離說道。

“人死了,還留著四方神獸鎮守,好大的排場。”白懷水涼颼颼地說道。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江豫玩著手裏的酒杯,沉聲說道,“上墉城到底還有梁王手下的多少人,世上誰也不知道。這麽多年,梁王寶藏還只是傳說,大抵也因他們還在。”

“死亡暗隊嗎?覬覦寶藏者殺無赦。”

胡離瞥了一眼他正在說風涼話的師叔白懷水,說道,“上墉城如今這般模樣,梁王就算給這些人名和利他們怕是也享受不到。為何還在這裏死守。”

“陛下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白懷水一字一頓地說道,“明白嗎?”

“除了這一點能讓他們死守在上墉的只因為,他們別有所圖。”江豫將酒杯放在圓桌上,手指點了點桌面,說道。

天下事有所利有所貪者成其半,有所激有所逼者成其半。

胡離打小只知曉這一點。還是跟他那不靠譜的師父學的。

一時之間,白懷水和江豫的觀點一致,倒是顯得他有些不對勁。

混京城和不混京城的差距大抵是這樣?

白懷水偏過頭拍了拍胡離的肩膀,“跟江大人學點好。江大人在京城紮得住根,在官場混也是一把好手。你這家夥到了那鬼地方是第一個就被幹掉小嘍啰。”

“倒是師叔才京城混了這麽多年,還是遊手好閑。”白懷水擱在胡離肩頭上的手臂登時一僵,臉上還佯裝無事。

“你師叔好歹還在京城中認識了位江大人。”白懷水這話一放,起了身,邊往外走邊說道,“江大人白草民累了,先退下了。”

說罷也不等人的回應,開門關門做的一氣呵成。

房間裏立即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江豫說道,“上墉城太靜了,很不平常。”

“上墉城若真的有梁王的老部下鎮守,寶藏的事情八九不離十就在上墉城。”

“等等,”胡離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江豫說道,“五月甘三那天夜裏,徐瞎子擺台賣天價衣裳。我那天和老者第一次碰面。”

江豫只默默的等著胡離繼續說下去。

“如果真如傳聞所言,徐瞎子所制的衣裳與寶藏的秘密有關。老者身為鎮守上墉的人,為何不第一個就將徐瞎子置之死地?”

“上墉城的五月甘三也許只是一個騙局。”江豫說道。

“殺盡覬覦寶藏之人嗎。”胡離小聲的嘆了一句。

“地圖還在?”江豫問道。

“嗯。”胡離從胸前將半塊地圖拿了出來,江豫卻並不接只叫他藏好。

“這種平靜也許醞釀著一場暴雨。”江豫瞥了胡離一眼,“你身上有半塊地圖的消息,江湖上已經傳遍了。而這幾日的上墉城卻靜得出奇,他們都在打什麽算盤。我已經傳信給京城,還有明日錦衣衛會埋伏進上墉城,以備不時之需。”

“好了,回去休息吧。”江豫揉了揉腦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