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賬簿
事情還沒看出個大概。
人倒是先丟了一個,而且還不知道丟在哪兒了。
胡離也記不起昨日到底發生過什麽。
江豫尋了個大夫到江府。
大夫給胡離把了脈,開了兩副治傷寒的方子。錦衣衛的訓練有素,半個時辰之後就遞到了胡離的嘴邊。
“大熱天還能染上傷寒?”胡離自己喝完藥都表示了懷疑。
“不然躺在繡樓門口的是誰?”江豫說道。
胡離把空碗放下,“我之前一定在別的什麽地方,但是我忘了。去找一趟錢掌櫃。”
兩人進了萬通錢莊。
尋了個小廝詢問錢三鬥在哪兒?
那小廝卻說,今日他們還未見到錢三鬥。
胡離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被錢掌櫃擺了一道?”胡離說道。
“不會,”江豫說道,“他不做虧本的買賣。他們尋上你和白懷水不過是為了名利都不丟,何樂不為。現在不過剛開始,他坑到白懷水也絲毫沒有用處。”
胡離拍了兩下腦袋,急道,“現在怎麽辦。”
“我派人在錢莊守著,”江豫瞥了一眼小廝,又問道,“你們家掌櫃的尋常是在錢莊中住?”
小廝道,“是,後院有掌櫃的房間。”
“除了這處,你們掌櫃的可有在外留宿的習慣。”
小廝支支吾吾,江豫擡手,手中握著令牌,說道,“錦衣衛辦案,有什麽便說什麽,對你們掌櫃的也好。”
“我們家掌櫃的,每隔幾天便要去繡樓住一晚。”
江豫沉吟了一聲,擡手放了人。
“繡樓,又是繡樓。”胡離說道。
“走,重新走一趟繡樓。”
牽牽扯扯居然都和京城的銷金窩扯上了關系。
江豫這回典型是來砸場子的,他手握著繡春刀的刀鞘,另一手令牌橫沖直撞進了繡樓。
陣仗鬧得大,很難看。
“你這樣招惹不上人?”胡離瞥了江豫一眼,“我之前總問白懷水,你怎麽武功這麽廢,嘴損卻活得這麽久。現在換換人,問一問你。你怎麽活這麽久。”
繡樓裏王孫貴胄多如牛毛。
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倉皇過境,沾了一身麻煩事。
“白日裏,王孫貴族沒空。”江豫丟出一句來,很小聲。
胡離笑了一聲,咧開嘴,“我還以為江豫天不怕地不怕,站起來就能把天地捅個對穿。”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江豫!你什麽意思!”左側靠窗位置的人拍桌而起,衣著不凡,但滿臉的橫肉,瞧著便讓人惡心不已。
“錦衣衛查案,”江豫朗聲說道,“但請老板與江某出來一敘。”
“江大人這是要砸了我的店?”一人慢慢的從樓上走下來,聲音很抓人,胡離擡眼望過去便是一愣,“還好白日客人尚少,不然驚擾了人,江大人和我都擔待不起。”
“是江某唐突了。”
那女子停了步,轉身往樓上走,並且說道,“別愣著了,上樓來吧,不是要查案子嗎?”
長廊的盡頭有一間房。
女子推開了門,請兩人進了房。
門一關合。
“白謠?”胡離疑惑道,“你什麽時候成了繡樓的老板。”
白謠扯了扯嘴角,“這裏面有個小誤會,他們誤以為我才是繡樓最大的老板。而且繡樓的老板最近有些忙,你也知道繡樓的老板和我們老板是舊識,便讓我幫忙在繡樓坐兩天陣。”
胡離點了點頭。
白謠突然拍了拍胸口道,“剛才嚇死我了,若是真砸場子我應付不來。還好是你們兩個,當日我們都見過,想來也不會出什麽要命的岔子。只是你們是來砸繡樓的場子,瘋了?”
“白謠,你可以查到客人入住的賬簿嗎?”
“我知道在哪裏,”白謠沉吟了一下說道,“但現在不能動手。你們要查誰,我來下手,然後給你們消息。”
“萬通錢莊的老板,錢北,錢三鬥。”江豫說道。
胡離忽然看了江豫一眼,對白謠說道,“再查查有沒有我的名字,還有一個名叫白懷水的。”
白謠微微皺了一下眉,頓了一下。胡離瞥了白謠一眼問道,“怎麽了?”
白謠搖了搖頭,“還用查你的嗎?這幾日我並未在繡樓見過你。”
“查一查,安心。就只要近兩天就好,鎖定昨天夜裏。”
三人商議好之後,兩人在前,白謠搖曳生姿在後。
“江大人慢走,下次再砸小妹的場子,小妹也不肯就這樣把你放走了,”白謠抿了下嘴,大方說道,“擾了興致,總得有些表示。”
江豫拱手,繡春刀別在腰後,“在座諸位今日的酒水錢,全部擠在江某的帳上。雖說對諸位都是小錢,但江某聊表心意,希望諸位不要嫌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