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攤牌

白懷水騎在馬上有一車的廢話想和胡離閑扯。

瞧胡離那臉色,多半是不想理他,白懷水悠悠然又拋下一句,“兩位珍重,這一別……誒?”

胡離往前走了半步,一巴掌拍在了馬屁股上,白馬受驚快速的往前挪了兩步,白懷水勉強扯了扯韁繩,心裏罵了胡離好幾遍,正在氣頭上懶得和那個小崽子道別。

人影漸漸的被白霧侵蝕了。胡離微微側身,只是一瞥匆匆見了有一道白影在客棧邊消失了。胡離皺了下眉,不知在想些什麽。

江豫說道:“我們也走吧。”

胡離頷首,對江豫說道:“其實我一直不懂一件事情。”

江豫擡擡下巴示意胡離繼續說下去,胡離說道:“從迤嶺開始,上墉、京都、甚至是今日的淹城,不管我們但凡遇上的事情都會和乘月樓扯上關系,有的甚至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江豫心知胡離說得不錯,一切似乎是碰巧,但卻像是人為的安排,那樣精準,一毫不差。

“朝廷是不是對乘月樓早有防備?”胡離轉過身面對江豫問道,“江大人,我們綁在一條線上,你總不能永遠把我蒙在鼓裏。”

“朝廷應是已對乘月樓有對策,但我和你攪合到這件事之中,並非是為了乘月樓。當初我押送罪臣路過雁然前往迤嶺,其實另外一層是為了給李廉清開道,與乘月樓扯不上半點關系。”

江豫手拄著刀,偏頭看了胡離一眼,說道:“你難道沒發現,現在乘月樓牽著眾人的鼻子走。當初千算萬算根本沒想到我到了雁然,那次的罪臣被殺的案子會和乘月樓扯上關系。”

“只是吳無的出現,絕非偶然。”

胡離沉吟一會兒,突然笑著說道:“但總歸是你們朝廷的人,不是嗎?”

兩人不再多說,行至轉角通過一條幽長的小巷,此處正是昨夜他們幾人逃命的地方,任府的後院。

胡離向後挪了半步,繼而在墻根借力,一躍而上,江豫緊隨其後。

院落無人看守,想來任府已經亂了陣腳,胡離與江豫相視一眼繼而向前廳走去。

挪出了後院,前廳門口站著的兩名魁梧大漢伸手將兩人攔住,朗聲喝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怎敢擅闖任家。”

胡離慢悠悠得說道,絲毫不擔心現下的處境,“我們並非是擅闖,反而是你們的人請我們來的才是。”

那人打量了胡離兩人,得出結論,這兩人無非是江湖上的無名之輩,說任家的人要來請他們,豈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這人眉頭一擰,不耐煩得說道:“任家並未今日並未邀請他人,兩人如果還不離開,別怪我們不客氣。”

胡離一挑眉,對江豫說笑道:“他們兩個要你不好看呢。”

“放他們進來。”

胡離漫不經心的微微轉頭一瞧,任簡不知何時站到了門口。那守衛兩人當即不吭聲,退開半步,給胡離和江豫讓了條道。

“早說了是有人請我們兩個過來。”胡離勾了勾嘴角,跟在江豫身後進了大廳。

任府的前廳,裝飾倒是簡單異常,但武林世家到底前廳是要講求一個大字,至於別的實用就好。而前廳之中各門各派的各色人物或坐或站,面色皆有不同,難免有幾張面孔上流露著毫不掩飾的笑意。

胡離抿了下嘴,心中不免感嘆人猶如猛獸啊。

唐良眯縫了一眼,一收手中的扇子,朗聲說道:“任簡你讓我們等,便是等這兩位小兄弟?兩位小兄弟倒是有些眼熟。”

胡離轉向唐良的方向,說道:“前幾日在白老板的店裏見過幾面。”

唐良此意並不在胡離和江豫身上,而是挖空心思借機好好羞辱一下這任家,只見他又挑火說道:“任盟主既已身死,已是事實,我們還在世上的人多傷感無甚益處。我們武林各派為了武林大會而來,此時正該推出新任盟主。”

“唐門主話雖是難聽了些,但也不無道理。武林盟主之位空缺而又碰上武林大會……”連山派掌門說道。

見前廳前近半的人開始默默點頭,胡離沒等連山掌門說完,便把話頭扯了過來,“在座的諸位滿口的仁義道德,隨便扯過來一條聽起來都是有理有據。”

胡離的話並不客氣,他話鋒又是一轉,接著說道:“但據在下所知,任盟主死因尚未查明,屍骨未寒,你們未免太猖狂。”

丐幫幫主皺眉說道:“武林中的事情哪般是你說的這般簡單。”

唐良手握折扇,扯著嘴角:“丐幫幫主說的極是,你們兩人不報家門膽敢數落在座的江湖上有響當當名號的人物,猖狂的怕是你們兩個。”

被唐良借了勢,蘇小樓微微低下身與幫主耳語,隨後開口說道:“這兩位兄弟早與我們丐幫熟識,唐門主日日在唐門半步不邁自然不知曉,外面的世事變得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