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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門口的紅燈籠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白霧更重了一些。

白謠手中的東西,在場的各位都瞧了個清楚,唐良忽地說了句,“敢問這位小姑娘是用什麽法子打贏任盟主的?”

唐良認得白謠手中的琴弦,這東西瞧著不起眼卻是見血封喉的神兵利器,而且就是他唐門的東西,十六年前不幸丟失。

白謠哼笑一聲,“我只在乎結局,不在乎過程。打贏又如何,仍舊是死在我的手裏。”

她的眼神含刀,胡離沒有接話仔細的觀察起她身側的兩人來。這個情景與在任府那夜有異樣的相似。乘月樓的殺手像是白謠這樣大張旗鼓露著臉的實為少數,她身後的兩個殺手,俱是一身夜行衣,臉上戴著黑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白謠左側那人下盤很穩,手中一把長劍指底,而右側那位,身材嬌小與白謠身量相似,又是一個姑娘。那女殺手雙手空空並無一物,胡離擡了擡視線卻與那女殺手的視線匯在一處。

女殺手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不在他臉上多加逗留。

胡離皺了皺眉。方才女殺手的那雙眼睛有些眼熟,這幾日他在淹城碰見的女子少之又少,江湖兒女皆在春日樓,而如果再說碰過面的便是那任盟主的續弦。

“妖女。”

白謠冷笑一聲,“我們今日前來只不過為了鴻蒙心經,其他人我們雖無冤無仇但今日你們若是與他們站在一邊便是與乘月樓為敵,白謠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江豫往前走了半步,大聲說道:“白謠你現在所說的話與你們乘月樓的所作所為似乎不太相襯。”

“哦?江大人有何指教?”

“別跟他們廢話。”白謠左側那男人低聲說道,“一個不留回去剛好交差。”

白謠瞥過臉,說道:“殺了人倒是痛快,出了什麽事情你自己和樓主交代。”

“白謠你若只為了鴻蒙心經而來,何必多此一舉殺了任盟主?”

白謠視線一轉,想到了什麽,笑道:“若非你們想為任盟主報仇?你們任盟主早已經把你們當做無數枚沒用的棋子,你們何必為他拼命。至於任盟主不過是與乘月樓有約在先,他沒有完成約定,對於我們乘月樓來說也沒有什麽作用。”

北派長老吼道,“你胡說!你這是汙蔑,任盟主幾十年如一日,在場的各位誰人不清楚他的為人?怎容得你辱沒他死後的名聲。”

“你們不信也罷,胡離和江大人兩人應是知道白謠所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白謠把話拋給了江豫和胡離,樂呵呵的站在一邊看笑話。

“胡小兄弟,妖女這話是何意?”北派長老問道。

江豫沉聲說道:“不知各位可記得武林大會當日,各位在春日樓所中的絕命散只是被延期發作並未解毒。當日我和胡離兩人受任簡任前輩的邀請到任家查案,案子是調查江湖上最近殺人奪寶的那股暗流。運氣好的是我們碰到了陰陽谷大弟子——韓驍。”

江豫對韓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此前在上墉城,韓驍便已經幫了我們的忙。韓驍的解藥被我們放在了當日武林大會的茶水裏,我們今日還能站在此處全要謝謝陰陽谷了。”

韓驍說道:“我師父在谷中潛心修行二十年,絕命散的藥方在江湖上一直是一個傳說。當日在上墉城碰到了絕命散,之後我便回到陰陽谷請教師父。師父聽聞之後配了解藥與我,叫我下山助人。”

“在此謝過陰陽谷谷主,改日我們必定上山親自道謝。”

……

“當日夜裏我們決定先離開任府,卻沒想到被任盟主以及幾個殺手攔住了去路,若非於求等人來得及時,我們已經已經死在任府中了。”

“任盟主為何想到你們兩個人的性命?他已經得到了武林盟主的地位,何必為難你們兩個人?”蘇小樓問道。

“想要為難我們的並非是任盟主,反而是乘月樓。如果我猜得不錯任盟主與乘月樓應是達成了協議,任盟主在乘月樓求得了什麽東西,而乘月樓則是需要在任盟主的幫助下把我們兩個困在淹城。”

白謠笑了一聲,“你們兩個倒是不太笨,倒是瞧著你們的樣子還想著任盟主以前的那些好處,你們倒是好好想一想,那日的醋魚到底是誰送到春日樓的。”

胡離接話說道:“當日我們與任前輩在魚館碰過面,魚館不可能在魚上做手腳,至於到了任府,任簡親自監工,但到了春日樓魚腹裏就多了東西,而且還被下了毒。”

“乘月樓的殺手不是鬼。醋魚中的絕命散是任盟主向我們乘月樓討要的,而作為條件,魚腹中的拓片便是任盟主幫忙放進去的。”

“毒死這些人……”蘇小樓沉吟了一會兒,突然想到說道:“任盟主若非是為了連任下一任的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