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要回頭

“你轉過頭來,”六音懷疑地看著皇眷,“你幹什麽用帕子蒙臉?”

用白帕蒙起半張臉的皇眷難得地拿著針線,不知道在做些什麽,看見她這樣惡狠狠冷冰冰的女人也會做女紅已經很奇怪了,她居然還包起大半張臉,那才更加奇怪。

此時距離六音每日散步奔跑療傷已經有十天,他的傷勢雖然沒有完全痊愈,但是已經行走自如,只要再修養那麽一兩個月,他不僅傷勢會好,而且可能武功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傷。

但是皇眷除了帶著他漫山遍野地亂跑,幫助他發散傷勢之外,就整天待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做什麽,六音有時候故意闖進門去,就看見她拿著那些針線,非常笨地在做一些東西。至於她做的是什麽,由於實在不成形狀,六音看了好幾次也不知道那是什麽。香袋不像香袋,錦囊不像錦囊,似乎是一個袋子,又好象是一個手套。

皇眷咬斷一個線頭,繼續做她的針線,淡淡地道:“我高興。”

“你這高興還真高興得很稀奇。”六音會相信才有鬼,眼睛看著她手裏做的東西,“在做什麽?!不會是做針線劃花了臉,暫時不能見人吧?”

皇眷淡淡地道:“你怎麽說就是怎麽樣吧。”她居然難得地不和六音爭吵,耐心地一心一意做她的布袋。

“把帕子拿下來,難道我還會笑你?”六音更加奇怪,“你臉上有寶貝啊?”

皇眷不理他,慢慢地繡著她布袋上不知道什麽的圖案。

六音突然伸手去拆她蒙面的白帕,“神神秘秘的,好稀奇嗎?”

皇眷側頭,六音向前抓的手突然轉了半個圈子,擒拿皇眷向左側的頭,皇眷右手針起,刺向他虎口,六音突然右手一晃,已經把皇眷臉上那塊白帕搶在手裏,對著她的臉左看右看,“原來擦了粉。”他不由得奇怪地道,“擦了粉就擦了粉,幹什麽拿帕子包起來?”

皇眷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說了我高興,你管得著我擦了粉又包帕子?我高興,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你高興,連在帕子裏面畫蝴蝶,我也管不著。”六音把白帕丟給皇眷,“喜歡就包起來吧,療傷真是無聊,你居然想得出這麽無聊的事情打發時間?做的是什麽?我已經看了好幾天了,還不知道是什麽。”

皇眷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這是送給你的,你猜,是什麽?”

“布袋?”六音興致盎然,“我也有不少姑娘送香囊給我,不過,都沒有你這個這麽大,是布袋嗎?”

皇眷看了手裏的東西一眼,自言自語:“太大了?”

六音幹笑,“不會是荷包吧?我可是沒錢的,你送我荷包,也要順帶送我幾兩銀子,否則只有個外表,我帶著也沒用。”

“荷包?”皇眷想了想,“也是,我該給你做個荷包的,你總不能總是不帶錢在身上。”

六音失望,“啊?荷包還沒做?這個不是荷包?”他不抱希望地看著皇眷,“我看還是算了,你做這個東西已經做了十天了,我到現在還看不出是什麽呢,我怕你做荷包,被人當做布包,上酒館還被人誣賴我是賊。”

皇眷微微冷笑,“你還當真看不起我。”

六音聳聳肩,“事實就是這樣的——”他說了一半,皇眷繡完一針,一揚手,一不小心劃破了六音的臉頰,“哇”六音皺眉,一抹臉上,見血了。

皇眷“啊”地低呼了一聲,“你等著,我給你拿藥去。”

“不用了,針劃到一下,需要那麽誇張要拿什麽藥?”六音滿不在乎地在臉上擦了兩下,卻看見皇眷走進房間裏去了。他一邊暗罵皇眷無聊,一邊好奇地拿起皇眷做了十天的東西起來看。

那不是一個布袋,也不是一個荷包,更不是一個香囊,那是一塊布,一塊繡了一半的布。

這是什麽?六音隱約覺得這個東西很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總之,這不是姑娘經常繡來玩的花花草草,而是個奇怪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看了那塊布之後,六音本來很愉快的心情突然變差了,一股出奇的詭異和不樣感覺充斥了心,這一定不是個好東西!

這時皇替已經拿了個瓶子過來了,見他拿著那布塊在看,不僅冷笑,“我的手藝差得很,六音公子,不做到最後,你看不出那是什麽東西的。”

“你這塊布,有點像新娘子的枕巾啊,這麽大的圖案,繡的什麽啊?”六音依然提在手上研究那到底是什麽。

皇眷不耐煩地板過他的臉,打開玉瓶的瓶塞,“別動,我給你治傷。”

那瓶子一開,六音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在香氣之中,充滿了血腥味,那東西塗在臉上,居然有一股毛骨驚然的感覺,“我只是劃傷了一點點,你有必要整張臉都塗嗎?喂,你這塗的是什麽啊?好難聞……這是什麽東西?”六音感覺到皇眷根本不在乎他的傷日在哪裏,而是把瓶子裏的東西全部倒在了他臉上,然後均勻地塗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