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傀儡屍(第2/3頁)

祀珈嗤了一聲,轉身漸漸消失在地洞裏。

“別那麽小氣嘛,真是。”無害聳了聳肩,也消失在地洞裏。

降靈帶著師宴瞬間移動到了京城的大街上。

京城深夜的大街上行人稀少。他抱著師宴去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他完全不懂得夜半三更正是人睡覺的時刻,如此大聲地敲門,主人必然火冒三丈。

“誰啊?孩子他媽,去看看是不是我丈母娘又來要債了?告訴她我不在,家裏沒人……”睡得睡眼朦朧膜的人稀裏糊塗地說。

“申呀”一聲大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貌若煎包身若肉包的大嬸,“誰啊,半夜三更這麽敲敲敲,見了鬼了你……”她先是見到降靈捧在手裏的師宴,頓時大叫一聲:“死人啊!孩子他爹,死人啊!

“不是死人。”降靈的黑瞳帶著一種祈求的溫柔的光澤,“她的血快流光了,你們……救救她……”

他把師宴往大嬸手裏送,“你們救救她。”

那大嬸見到是個漂亮的年輕人,哼了一聲:“救她?我又不是開藥鋪做生意的,諾,藥鋪在那裏,你去那裏找人救命。”話剛說完,驟然看見降靈肩上那混合著血跡、稻草和絲線的“傷口”,頓時大叫一聲:“妖怪!”她“砰”的一聲關上門,殺豬般地大叫起來:“妖怪啊──孩子他爹,救命啊,妖怪來了……”

妖……怪?降靈怔怔地聽著門裏驚慌失措的聲音,為什麽他是妖怪?因為他不是人嗎?抱著師宴,他往那邊的藥店走去,但因為那煎包大嬸這麽殺豬般地一叫,街道上本來寥寥無幾的行人刹那間都不見了蹤影,幾家本來還開著的店轉眼間黑燈瞎火,一切就如同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咚咚咚!”他去敲藥鋪的門。

“妖怪大人,小老爺以後再也不敢賣假藥,求求你放過我,妖怪大人……”藥鋪的主人在門板後瑟瑟發抖。

假藥?降靈怔了一怔。

抱著師宴走回星月璀璨的街道上,為什麽沒有人救她?只因為他不是人嗎?

緩緩擡起頭望著漂亮的星星,他握住師宴的手,讓她抓住“妄念之葉”往自己胸口刺來。那飛刀如此銳利,削鐵如泥──何況是刺穿木頭,“喀喇”一聲微響,刀尖穿胸而過,一陣寒冷的感覺……

就在“妄念之葉”堪堪完全刺破他的胸口的時候,突然他臉上輕輕挨了一記巴掌,那把飛刀收了回去,他懷裏的人擡起頭來對著他微笑,“傻瓜,你在做什麽?”

“師宴。”降靈說,“我在救你。”

師宴用手指堵住他被刺破的胸口,“哦?那麽我活過來了。”她從發簪上折下一顆珍珠塞住被“妄念之葉”刺穿的胸膛,“你的靈魂我只要一半就行了,算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她仍是那麽仿佛很溫柔的狡黯模樣,“我們回家吧。”

定情信物?降靈滿臉茫然,隨口應了一聲

“哦”。

呵呵,他的表情還是那麽可愛啊。她解下沾滿鮮血的外套罩住他恐怖的“傷口”,兩個人緩步走回狀元府。

狀元府的烈火還在燃燒,阿鴉呆呆地站在離火最近的地方,眼睛布滿血絲。公主已然離去,平靖王卻也還站在那裏。

“阿鴉,你在幹什麽?”降靈疑惑的聲音此時傳來就如天籟,阿鴉驀然回首,呆呆地看著他走過來,只聽降靈說:“我餓了,我們回家吧。”

另一個青衣女子一邊抿嘴微笑,一邊對平靖王行了禮,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阿鴉僵硬許久的身體還沒有作出反應,降靈已拉住他,“我們回家吧。”

“字奉平靖王敬閱:小女子落難京城為王爺收容,感激不盡;現知陰陽師降靈、阿鴉公子於王爺有恩,助王爺有功,因而師宴隨二人而去,代盡恩德,此後必追隨二人左右,不負王爺厚望。”下面寫:落難女子師宴夜書。

看了這封信,平靖王的第一反應是疑惑,這信寫得一本正經楚楚可憐,仿佛師宴懷委屈,但為了報恩毅然堅持遵從王爺的囑托要跟在降靈身邊。但他明明記得師宴到王府的那天──

一大早,一位俏眉俏眼的俏姑娘笑吟吟地站在王府門口,探頭進來問:“這裏請人嗎?”

花圃的大嬸搖搖頭,“王府最近不缺人。”仔細看了看師宴的衣著,她有些奇怪地問:“姑娘看來像富貴人家的小姐,怎麽來這裏找事做?”

“噓──”師宴豎起手指陰沉沉地說,“其實我是綠林大盜的妹子,因為兄長被抓衣食無著,才想在京城找事養家糊口。這件事你千萬別說出去,否則衙役要來抓我。”

大嬸被她唬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那個……這個……”

“哈!哈哈哈!”她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顯然剛才全是胡說,“騙你的,我喜歡這裏,想在這裏住,就算是不領工錢也無防謂,大姐讓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