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立威定策(第2/5頁)

想到這裏,我微笑道:“元帥,本監軍初來乍到,還不清楚軍中事務,不知道如今軍情如何?”

李顯一愣,心道隨雲怎麽這麽積極,前日我跟他說起軍情,他還懶得聽呢,總是到了大營再說,如今怎麽主動問了起來。他正要搭話,我輕輕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李顯立刻住口不言。階下眾將,能夠入得帳來的都不是有勇無謀的匹夫,所以雖然齊王沒有答我,可是他們個個也是啞口無言。只有荊遲,數年不見,早就心癢癢地想跟我問候,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一見我出言詢問,齊王又是默然不語,只道是齊王故意給我難堪,他又是除了齊王之外的第二人,便開口道:“稟告先生,末將——”

他剛要說話,我突然臉一沉,喝問道:“荊遲,監軍和元帥說話,你為何胡亂插話?”

荊遲一愣,連忙辯解道:“先生,末將無心插話,只是元帥沒有回答,末將才多言了?”

我冷冷道:“豈有此理,一軍之中,帥位只可一人獨據,我和元帥說話,元帥又沒有許可你代為回答,你怎敢多言,難怪我聽聞你飛揚跋扈,目無尊上,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若非你平日無所忌憚,今日怎有膽子搶在元帥前面答話。”

荊遲先是有些委屈,可是他早已習慣將我的話翻來覆去的想上幾遍,這一想居然冷汗直流,想到數年來自己雖然無意,在軍務上和齊王多有紛爭,甚至有時迫著齊王改變主意,雖然有時自己說得對了,可是這樣子無禮,難怪齊王一派的將領總是和自己為難,荊遲不是笨人,想到昔日離京之時,皇上讓自己好好支持齊王,自己卻是如此行為,怪不得江先生要出言斥責。想通了之後,心中委屈全消,反而是心驚膽戰,他可是知道江先生手段厲害,心腸鋼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荊遲戰戰兢兢地道:“末將知罪,請先生責罰。”

我心道,這荊遲果然是仍然畏懼我昔日的余威,拿他開刀可是選對了人了,目光一掃,只見雍王一派的將領人人面有不安之色,看來這幾年都是沒有少給齊王添麻煩,而齊王一派的將領卻是人人歡欣。

我故意露出冰冷的神色,道:“本監軍承皇命監督眾將,荊遲犯上不敬,有害軍心,罪在不赦,呼延壽,你給我將他推下去斬迄報來。”

階下眾將立刻嘩然,雍派將領看著那面寒似水的監軍,心道莫非是監軍和齊王合謀要鏟除荊遲,可是這監軍乃是皇上欽命,總不會偏向齊王吧。那些齊派將領雖然惱恨荊遲,可是數年並肩作戰,卻也對他頗為了解,雖有敵意卻也不能不承認這人乃是難得的大將,若是殺了也不免覺得惋惜。這時,呼延壽已經寒著臉帶了兩個虎賫衛就要將荊遲推下去。

雍派將領雖然心中疑慮,可是看到那些虎賫衛的服飾,都知道這是皇上的禁衛,心道莫非是皇上有心殺了荊遲不成,更是不敢阻攔,有的更是擔憂起來,若是荊遲不肯憑白送命,攪鬧起來,可就糟了,那樣我們也沒法子替他求情了。誰知出乎他們的意料,平日飛揚跳脫的荊遲居然只是苦著臉束手就擒。若是換了別人,荊遲自然不甘心這樣被綁起來,可是當日在寒園我早就磨得他軟了,在我面前,荊遲怎也鼓不起勇氣反抗,再說我身後站著一個小順子,荊遲可是深知小順子的手段的,自然更加不敢反抗,就是冤枉也喊不出口,他可是知道我的本事,當年在寒園他可沒有少因為強辯而被我懲戒,所以荊遲心中早就有了成見,若是不含冤,或者還會沒事,若是強辯含冤只怕是罪加一等。想到寒園裏面堆著的那些他抄過的書籍,荊遲就不寒而栗。

等到呼延壽將荊遲帶了下去,李顯心道,怎麽人都帶下去了莫不是隨雲真的動了殺機,而不是裝個樣子而已。忍不住看了江哲一眼,道:“隨雲,還未開戰,就斬殺大將,未免有些可惜,不如饒了他這一次吧?”

我淡淡道:“軍中鐵律,輕慢主將乃是死罪,若是人人如此,軍中豈不失了規矩。”

這時,階下眾將一看不好,這個監軍是真的鐵了心要殺人了,雍派將領連忙紛紛上前懇求,不過這次可都是先給齊王行禮之後再說話了,齊王一個眼色,那些也是心有戚戚焉的齊派將領也是紛紛求情。我這才臉色溫和地道:“既然眾將都為他求情,我就饒了他這一次,傳令下去,將荊遲杖二十,而後若再有怠慢上位者,定斬不赦。”

軍令傳下,又過了片刻,呼延壽等人帶了上身精赤,血痕宛然的荊遲前來復命,我這才收起怒容,淡淡道:“荊遲,杖罰你也受過了,以後可不許再犯,陛下命你為副,你怎可如此糊塗,擾亂軍心,以前的事情到此為止,今後不許再擅自行事,否則就是齊王殿下不管你,我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