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蒼鷹折翼(下)(第2/5頁)

李顯笑道:“還不知道能不能生擒活捉呢,聽說此人生性嚴厲剛強,領軍作戰狡詐如狐,很多冷酷無情的人偏偏自己卻是怕死得很,希望這譚忌不要讓我失望。”兩人正在閑談,這時,突然營外士兵嘩然,不過片刻,有人入帳稟報道:“啟稟殿下、荊將軍,有人從沁水上遊放下火船,將沁水浮橋和兩岸的輜重都點燃了。營前有千余北漢軍正在攘戰。”

李顯精神一震,道:“果然來了,荊遲,你依計行事去吧。”

荊遲起身一禮,大踏步走出帳去,大聲道:“快拿我的兵器來,我倒要看看什麽人敢和老子作對。”

李顯微微一笑,對身邊的近衛莊峻道:“準備好,我們等到荊將軍引走敵軍之後再出營。”莊峻面上露出喜色,道:“殿下放心,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只等著上陣殺敵,這些日子可是憋悶壞了。”說著轉身出帳傳令去了。

譚忌遠遠的看見大雍重騎出了大營,萬馬奔騰,氣勢磅礴,不由嘆息道:“這樣的大將軍馬,卻讓他們守輜重,也真是可惜。”復又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平日沖鋒陷陣的大將有沒有法子固守營寨。”說罷,他一揮手,帶著身邊近衛向大雍軍當頭迎去。就在兩軍距離不到百步的時候,北漢軍突然折轉方向,避過雍軍鋒芒,從側翼逼去,譚忌帶著三十六騎沖入了大雍軍陣。他手下這支騎兵乃是北漢軍中最擅沖刺的勁旅,長戈揮動之中,血肉橫飛,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騎兵卻使用勁弩四面射去,大雍軍陣為之動搖。荊遲帶了七千鐵騎出來,譚忌帶了親軍沖殺了一陣,撕破重騎防線,耀武揚威地向遠處遁去。荊遲又羞又惱,帶著軍士搶救輜重,雖然只是波及了岸邊的一些營帳,可是也是損失不小。整頓到午後,卻是從十裏河上漂下火船來,這次雍軍早有防備,可是卻仍然弄得灰頭土臉。荊遲策馬站在營門,指天劃日,將譚忌罵得體無全膚。這時,譚忌卻又帶著千余軍士前來攘戰。

荊遲大怒,帶著鐵騎就要出營,這時有參軍裝束的文官前來阻攔,進諫道:“將軍,敵軍只以一部挑戰,分明是誘敵,還請將軍謹慎。”

荊遲卻是大罵道:“敵軍有後援又如何,我們三萬人被這幾千人戲弄,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說我們大雍無人,再說我只帶騎兵出營追殺,難道兩萬步兵還守不住大營麽?”說罷帶著騎兵出營而去。

這次兩軍初接,大雍軍就發揮出了強大的戰力,一時之間北漢軍損失慘重,譚忌見強弱懸殊,帶著親兵退去,這次荊遲可是不依不饒,在後面舍命急追。譚忌帶著親衛親自斷後,就這樣追追逃逃跑出了幾十裏路。譚忌雖然人少,卻是精銳中的精銳,北漢軍又是輕騎,穩穩的將荊遲軍保持著一箭之地,若是荊遲軍追得近了,就用弓弩逼退。荊遲也是精通騎戰,索性不緩不急地跟在後面,只要前方北漢軍稍有松懈,就要一舉破襲敵軍。雙方這樣一追一逃卻是僵持住了。

追擊了小半個時辰,譚忌已經到了沁水上遊岸邊,這裏北漢軍已經架起了數座浮橋,譚忌一聲令下,帶著眾軍向沁水西岸撤去。荊遲大怒,下令道:“給我追上去,不能讓他們破壞浮橋。”

千余人不過片刻就過了浮橋,對面岸邊乃是一座丘陵,眼看著北漢軍轉向丘陵後面去了。荊遲更是大急,可是一座浮橋對於近萬的大雍鐵騎來說實在是不夠用。心中急了,也顧不上等待,荊遲帶著親軍先追去了。轉過丘陵,卻是衣甲鮮明的七千北漢輕騎。策馬奔上丘陵頂部的譚忌一舉長戈,號角齊鳴。轉瞬間將荊遲和千余親衛鐵騎包圍起來,譚忌分兵兩處,一半圍住荊遲,一半阻截後面的援軍,憑著丘陵拐角處的地利,生生擋住了後面的鐵騎。

羅蒙興奮地道:“我本以為荊遲會派先鋒先過來探路,想不到他竟然親自帶軍,倒讓我平白揀了一個大便宜。”

譚忌冷冷道:“小心一些,事若反常必為妖,提防中了圈套的是我們。”

羅蒙笑道:“將軍多慮了,必是荊遲不忿被人置閑,大人兩次放下火船,他損失不小,將來若是齊王追究起來,他必然是罪責難逃,也難怪他如此氣惱,再說荊遲是勇將,可沒有聽說過他擅長智謀。大將軍不就是早就查過了麽,他從前雖然戰功赫赫,可是卻從來沖殺在前,雖然他麾下似乎有個擅長防守的將才,可是這種時候,那人就是一起來了,恐怕也要留下鎮守的。”

譚忌漠然道:“不可大意,而且我軍雖然放火船燒了幾個營帳,可是他們在營帳之間設下了防火之物,實際上損失並沒有看上去那麽慘重,荊遲幾乎帶出了所有騎兵,雖然很符合他的作風,可是我總是覺得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