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夜魚龍舞(第4/5頁)

逾輪見狀已經知道尚承業已經入彀,便故意轉移話題,他對音律詩詞都十分精通,說起一些奇聞軼事也是頭頭是道,尚承業也很快就忘記了方才的插曲,只是專心玩樂起來。

夜深人闌,就是外面的街道上人煙也漸漸散去,尚承業早已不勝酒力,扶了佳人入內室尋歡去了,逾輪卻是把酒站在窗前,望著西沉的明月,神情黯淡,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是難以排遣心中的寂寞,所以平日他往往都是縱情聲色直到天明,可是今夜卻不同,他知道暗處有人在窺伺自己,而且那些人已經開始驅趕過往行人,免得自己有機會混入人群逃走了,而他也就是要給她們一個機會。隨手從腰間取出一粒醒酒藥服下,暗暗運功數次,覺得精力心神已經穩定下來。他輕輕一按窗欞,身軀如同飛雁一般落到街道上,如同落花墜地,輕悄無聲。

暗處傳來輕咦之聲,不多時,茫茫晨霧之中,顯出一個青衣女子的身影,那女子面蒙輕紗,雖然只是緩緩之行,卻有一種高貴雍容的氣質,在她身後兩個勁裝侍女緊緊跟隨,這兩個女郎都沒有遮掩面容,露出如花似玉的嬌艷面容,一看便知道不會超過二十歲,可是她們一身淩人的劍氣卻讓人不敢相信這兩人未到二十芳華。

逾輪向那三個女子望去,俊逸的面容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原來月影軒還有這樣美麗的女劍客,宋某當真是佩服,卻不知幾位姑娘身價幾何?”

那兩個女郎面上都露出凜然的殺氣,那站在中間的女子雖然面容隱在輕紗之下,可是眼中也是透出冰寒的殺機,她冷冷道:“宋逾,你既然喜歡油嘴滑舌,那麽本座若是殺你也不算濫殺無辜了。”

宋逾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見那青衣女子手一揮,那兩個女郎已經仗劍撲上,劍光閃閃,透著無窮的殺機,這兩個少女劍法出眾,而且配合的十分默契,一時之間宋逾有些手忙腳亂。那兩個少女精神大振,更是連出殺手,迫得宋逾連連後退。那青衣女子輕輕點頭,似乎頗為滿意兩個侍女的劍法。就在這時,局勢突變,宋逾一個踉蹌,向後倒去,那兩個少女同時揮劍下斬,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宋逾的身形仿佛遊魚一般,從兩人劍下滑了出去,同時他手中折扇輕指,兩道烏光電閃同時沒入兩個少女的咽喉,兩個少女嬌軀同時一顫,向下仆倒,宋逾則已經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那青衣女子神情一震,目光在兩個少女身上一轉,冷冷道:“好毒辣的暗器,含笑殺人,閣下好狠毒的心腸。”

宋逾面上露出淡淡的傲氣,冷笑道:“宋某殺人無數,從無憐香惜玉之心,這兩個丫頭就是前車之鑒,姑娘可還要和宋某一戰?”

那青衣女子冷冷道:“閣下好狂妄,本座成名之時,你恐怕還沒有出師呢。看劍。”聲音未歇,一柄利劍已經指到了宋逾胸前,宋逾的身軀隨劍飛退,兩人之間仿佛是配合了前次萬次一般,人劍竟是沒有一絲空隙。劍勢將盡之時,宋逾手中的折扇突出,這一招妙到峰巔,那青衣女子措手不及,回劍阻攔,宋逾趁勢攻去,兩人在輕霧中苦戰起來。青衣女子劍法神妙,映著西沉的月光,劍光如雪,耀眼的流光飛虹將兩人的身形都籠罩在其中。而宋逾的身姿輕盈,在劍光中飛舞不休,手中的折扇忽開忽闔,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清晰流暢,瀟灑飄逸,不帶一分殺氣,可是只要那青衣女子稍露破綻,他的招式就會變得狠毒無情,無聲無息地穿過青衣女子的劍網,直取要害,迫得她回劍相護。拼了百十招,兩人仍是旗鼓相當,那青衣女子眼中殺機越濃,她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經揚名天下,想不到今日竟會被一個小自己七八歲的青年迫成平手。

正在這時,另一側的高樓之上,傳來一聲輕喝道:“住手。”然後一道紫影飛掠下來,正將青衣女子和宋逾兩人分開,兩人凝神一看,來人卻是一個紫衣老者,他相貌清峻,神情威嚴,他雖然沒有帶著兵器,可是一雙手白皙如玉,十分刺眼。宋逾腦海中靈光一現,已經想到這老者的身份,這人正是尚維鈞親聘的高手綿裏藏針歐元寧,據說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據說已經接近先天之境。他是尚維鈞的親信,想不到竟會出現在此地,想到此人的身份,宋逾做出恭恭敬敬的神態,一聲也不敢出。那青衣女子秀眉微蹙,似乎有些難以決定。

那老者淡淡道:“謝姑娘,這人乃是尚公子摯友,相爺對其也頗有了解,大家都是為了相爺效力,何必自相殘殺呢?你將我的意思告訴紀首座和燕首座,她們會明白的。”

那青衣女子終於長嘆一聲,收劍回鞘,襝衽一禮,然後轉身離去,不多時,幾個中年女子出現,將兩個少女的屍體帶走。那老者輕輕一嘆,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賊,想不到昔日名門弟子,今日淪落到這種地步,當真是可惜可嘆。宋逾,老夫已經察知,你以無情公子之名,在南楚境內做下無數大案,有人稱你是江南第一殺手,直到數年前才銷聲匿跡,想不到你竟會在建業隱居,你接近我家公子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