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五 章 青衣之劍(第2/4頁)

還沒跨出兩步,她突然覺得腳下一緊,一股大力—拉,便身不由己地向前倒去!

身子尚未及地,便覺腋下一麻,已被人點了穴道。

驚駭之中,她已看清偷襲者是王千戶。王千戶身受重創,卻未死去,伏於地上調息一陣之後,又略略恢復了一些元氣,恰好此時初憐從他身邊走過,要去取水。初憐對這個已斷了一腕,並且滿臉血汙躺在地上的人根本來放在心上,所以才如此輕易中了王千戶的道兒!

王千戶“嘿嘿”怪笑著爬了起來,他的惟一一只手腕牢牢地制著初憐的死穴,面目猙獰地叫道:“盧小瑾,你這個乖徒兒現在已落於我的手上,只要你殺了左扁舟,我就放了她!

反正左老兒中了毒液,也是活不了一時半刻的!”

了清師太見左扁舟中了毒,而初憐又被對方制住了,不由方寸大亂!她憤怒地道:“以如此卑鄙手段暗算人,算什麽好漢?”

王千戶冷笑道:“我們於目堂可從未自稱英雄!嘿嘿,如果你殺了左扁舟,那麽我們便放過你的徒兒。再說一個出家人與一個男人糾纏不清,可不是什麽好事。”

了清師太回首看了看左扁舟,關切地道:“四師兄,撐得住嗎?”

左扁舟嘶聲道:“還……還好!”他說話已極為艱難,而且整個頭部都已腫大了,大得不成比例,他只覺一陣陣的暈眩感向自己襲來,心知自己只要一暈倒,就別想再站起來引毒液凝結之後,用手摳已摳不下來,左扁舟便用自己的刀一下一下地刮,因為臉部中了毒之後已變得麻木了,所以刀用力過度割在肉上時,他也未曾發覺,頓時一張臉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樣子慘不忍睹!

真難以想象他為何竟還不倒下!了清師太的目光裏不再像出家人那般慈祥子靜如枯木,而是充滿了殺機!

她一字一字地道:“放人!交出解藥,否則你們全都得死!”此時的她,已與二十年前讓人談之色變的“青農”盧小瑾的形象完全吻合了!

誰都可以從她的口中聽出徹骨的寒意!

官尺素是為她所傷的,所以對她恨之入骨,此時眼見左扁舟已將不保,可怕的“青劍白刀’’組合亦不復存在了,於是他便悄無聲息地掩到了清師太的身後,然後突然發難,集生平之武學,攻出駭人之一擊!

斧刃如風如雨,劃空之聲不絕於耳!

了清師太似乎對來自身後的襲擊根本不在乎,身軀動也未動一下!

宮尺素先是一喜,但緊接著他心中便升起一種懼意,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沒有反應。

人們總是對不明白的事情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

所以,他的招式在遞至一半的時候,有了極為短暫的一滯。

盡管短暫,但卻足以是一種致命的錯誤!

了清師太已看透了宮尺素的心思,她斷定他一定會有這極為短暫猶豫!甚至,連這種猶豫的時間,她也估計得分毫不差!

斧刃光芒懾人,向她的身後直襲而入。

就在斧刃即將入身的那一瞬間,她動了,快逾電閃!

斧刃並沒有如宮尺素設想的那樣,將了清師太的頭顱一斧砍下,而是從了清師太的肩背處劃過,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槽!

皮肉齊翻——但並不是致命的傷!

與此同時,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腹部一涼,一種冰涼之物已深深地進入了他的身體深處,然後是一種麻麻的感覺。最後變成了一種脹鼓鼓的痛,似乎是心臟在痛,又像是每一條經脈在痛。

也許,都不是,而是他的靈魂在痛!

他試圖將長斧反手一掃,但他發現這個動作已經做不到了,甚至連擡一擡手,他都無法完成了。

宮尺素像是嘆息般地呻吟一聲,便向後緩緩倒去,如同一棵被伐倒的樹……

在他意識脫離他軀體時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了清師太的一聲冷笑,然後,他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了清師太對自己身上的傷似乎毫不在意,仿佛她並非血肉之軀,或者那一斧並不是劃在她的身上,她的神色依舊:仍是那麽淡淡地冰涼表情!

王千戶覺得自己的心底已有一股涼意泛起,而他的額頭已冒汗了,一顆一顆如黃豆般大!

他已不敢殺初憐了,因為他覺得如果此時殺了初憐,那他定是必死無疑,了清師太那凜然之氣深深地震懾了他!

王千戶扣著初憐,一步——步地向後退,口中重復首一句話:“殺了左扁舟!快殺了左扁舟!”

其實,此時他也弄不清殺了左扁舟又有什麽意義,他只是一時思緒太亂,無法再思索別的東西,只有順著先前的思維行事。

倏地,左扁舟突然“咕咚”一聲,栽倒於地,看樣子極可能已是毒發攻心了!

了清師太與王千戶同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