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 八 章 無牽無掛(第2/4頁)

寧勿缺下車時,發現自己已身處一個莊園之中。

這實在是一座美麗的莊園,有花有草有樹,有曲折幽靜的石徑,有假山,有亭閣。

可寧勿缺總覺得這兒似乎有什麽不協調的地方,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突然,他明白過來:這裏少了人!諾大一個莊園,卻靜得不可思議!

寧勿缺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候,莊園裏響起了一種空洞的聲音:“帶上你想救的人,向前走。”

寧勿缺抱著方雨,依言前行。

他的身後卻響起了馬車轆轆之聲,然後便是“咣當”的一聲,莊園的大鐵門被關上了。

寧勿缺沒有回頭。

直走過去,庭院很深,一重又一重,每一扇門都是虛掩著的,當寧勿缺走過去的時候,身後的門總是會重重關上,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如一個幽靈般隱於寧勿缺的身後。

除了那個空洞的聲音之外,寧勿缺沒有看到任何人。

“為什麽那個空洞的聲音能夠如此清晰、準確地指揮著自己的線路,而自己卻根本無法看到對方?”寧勿缺很是奇怪。

終於,寧勿缺走進了一個很大的大堂之中,大堂大得可容下數百人!

可現在裏邊只有一個人。

寧勿缺走進去時,那人正靜靜地坐在那兒,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一種很奇怪的極其少見的顏色,有點像凝固了的鮮血!

他蒙著面。

在他的面前,是一張方方正正的小桌子,而他則席地而坐,在大廳的一側,還有一張床。

除此之外,屋內便什麽也沒有了。

無論是誰,站在這樣空蕩蕩的屋子裏,心中都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寂寞的感覺。

寂寞,豈非也是一種毒?

何況這個人似乎是日復一日地生活在這樣的空間裏。

對他來說,寂寞之毒豈不是更濃?

那人緩緩地道:“你來,坐下吧,把你抱的人放在床上。”仍是那種空洞的聲音.

這兒沒有任何凳子、椅子,所以寧勿缺將方雨放置於那張床上之後,只能也與蒙面人一樣席地而坐。

那人道:“我就是‘無牽無掛’邊左城,現在我們開始我們的賭局吧。”

一切都是那麽的簡單明了,似乎他與寧勿缺是老相識了,似乎他久居此處,為的就是等待寧勿缺到來的一天——既然等了這麽久,那麽還需要多說什麽呢?

寧勿缺只是點頭的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便見邊左城伸出一只手來,在方桌的一只角上輕輕地一拍。

便聽得“啪”地一聲,方桌底下的那塊方磚突然陷了下去,露出一個凹坑。

坑中有一個木盤子,木盤子裏面有三杯水,三杯水一樣的多,—樣的清澈,一樣的無味。

“無牽無掛”將三杯水端了上來,放在方桌之上,然後道:“如果你自斷一臂,就不需要履行賭約,否則,你是出不了這個莊園的。”

寧勿缺平靜地道:“開始吧。”

他看著面前三杯一模一樣的水,靜坐了一會兒,然後向其中一個杯子伸過手去。

他之所以靜一陣子,是因為他不想讓“無牽無掛”邊左城看出他是成竹在胸的。

一杯水被寧勿缺喝了個幹幹凈凈,滴水不剩。然後,他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面,靜靜地坐著。其實他心中很平靜,但他的表情卻故意顯得有些不安。

只聽得“無牽無掛”冷冷地道:“你中毒了。”

寧勿缺故作驚訝地道:“是嗎?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無牽無桂”道:“因為我在三個杯子裏都放了毒藥。”

寧勿缺心道:“好哇,你這麽歹毒,幸好我有百毒不侵之身,否則豈不死在你的手上了?”

口中卻驚呼道:“你……你為何不守信用?不是說只有一杯水中是放有毒的嗎?”

“無牽無掛”邊左城冷笑道:“我為什麽要守信用?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救人,而是要殺人!你也不用再演戲了。”

這一下寧勿缺真的吃驚了,他失聲道:“演戲?我為什麽要演戲?”

“無牽無掛”眼中閃過了一些譏諷之意,他緩緩地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千年血蟬護身麽?”

寧勿缺呆住了!

此時、寧勿缺的感覺是從一個寒冷的冬天落進了千年冰窖中,一種徹骨的寒意從他的心底升起,彌漫了他的全身!

“他竟然早已知道我是有備而來的?那麽他為何還要說我中了毒?他不知道有千年血蟬護體,可以百毒不侵嗎?不!不可能!能知道千年血蟬的人,就一定知道這一點!”

“無牽無掛”的眼中閃過一種殘酷的貓戲老鼠般的笑意。

他冷冷地道:“千年血蟬乃千古神物,幾乎沒有任何毒能夠對付有千年血蟬護體的人,但只有‘幾乎’而已!”

寧勿缺靜靜地聽著,他只有靜靜聽著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