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 四 章 盛世梟雄(第2/4頁)

廢了武功的寧勿缺又能對他構成什麽威脅呢?

當寧勿缺把他所知道的以及他所推測的全告訴聶血煙後,聶血煙臉上有了吃驚之色,顯然寧勿缺所說的有一些東西是他所不知道的。

聶血煙誠懇地道:“寧少俠,對於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沒有別的人比你更清楚了。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在日後揭開房畫鷗的真面目,以及除去這一既是武林也是朝廷的公敵的過程中,仍是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寧勿缺沉默不語,其實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受,如今已明白了大部分真相,他應該為他師父“無雙書生”報仇,可是以他現在的武功,又如何能報得了仇呢?

聶血煙見他沉默不語,便又道:“如今我們已有兩個入口點,一個是風雨樓,一個是‘水箭’曹棲。

以寧少俠之見,我們還應該從什麽地方伺機突破?”

寧勿缺略一思忖,道:“空劍山莊!”

聶血煙把煙杆往腰間一插,道:“我相信你的眼光,現在我要找-個人與你合作,相信他一定對你有所作用!走,我們一起去見他,要請動他可不容易!”

聶血煙帶著寧勿缺去見的人居然是天下第一神偷文不弱!

文不弱仍是腳夫捫扮,正坐在一張小桌前,一個人獨斟獨飲,遠遠地有一個差役站著,想必是伺候他的人。

這情景著實有些滑稽,官府中當差之人反倒伺候起偷竊者了。

文不弱一見聶血煙便大聲道:“早知道辛苦了一夜換來的只能是這種貓尿一般的酒,我才不會信了你的話!”

他嘴裏抱怨著,臉上卻是在笑--這說明他心中還是頗為愉快的。

聶血煙抓起桌上的酒壇,湊到鼻前聞了聞,道:“挺不錯的酒,少說也是五年的陳釀了。”

“五年?五年的酒也叫酒?我要麽不出手,一出手拿的至少也是十年陳釀!”

聶血煙故意板著臉道:“別以為替我趕了一回馬車就可以忘乎所以了,你若再當眾說什麽拿不拿的,只怕我想不抓你也不行了。當把你扔進大牢裏時,你就會發現讓你聞一聞酒糟的味道也是一種享受了!”

說到這兒,他的臉板不住了,率先笑了起來。

文不弱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寧勿缺吃驚地望著這兩人--現在本應是死對頭的兩個人卻更像一對好朋友了!

聶血煙伸出手來在盤子裏捏起幾粒花生米,扔進嘴裏,邊嚼邊道:“要想喝好酒就得辦大事!”

文不弱一撇嘴道:“在我文不弱看來天下沒有什麽大事。”

聶血煙笑道:“如此更好。我要你與寧少俠結伴而行,他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不行不行。”先叫起來的卻是寧勿缺,他驚惶地道:“這如何使得?”

文不弱一翻白眼,道:“你是不是對我看不上眼,怕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寧勿缺忙道:“豈敢豈敢?只是這樣做著實在不妥!”

文不弱道:“你不知道來個陽奉陰違嗎?明裏是你指使著我,暗中卻是我點撥你,這下心安了吧?”

這是什麽古怪理論?

寧勿缺有些好笑,心知像文不弱這樣的人物之言行已不可以常理論之。能得他幫助,自是再好不過了,若是非得拘泥於俗禮,反倒不妥了。

當下他便道:“能得文……文前輩點撥,的確是再好不過了。”

“文前輩?有意思有意思,叫得我毛骨悚然。你還是開開恩,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寧勿缺道:“那……那如何使得?”

不過他也覺得叫前輩也多多少少有些滑稽,倒好像他與文不弱是同道中人似的。雖然他也知道文不弱之“竊”乃一種特殊的“俠竊”,但他自幼飽讀經書,書中對竊者自然是大加批斥的,所以他心中仍是一時無法適應,聶血煙插了一句:“哪有這麽多婆婆媽媽?看在你這一把年紀上,寧少俠便叫你大伯吧!”

“我有這麽老嗎?”文不弱很不滿意。

“那叫大哥?””又顯嫩了一點。”

“就大叔!叫他偷大叔!”

文不弱一下子樂了,道:“偷大叔這稱呼甚合吾意。”

※※※

寧勿缺仍是裝作一臉兇霸的模樣,而文不弱仍是一副腳夫模樣,兩個人行走在大街站,給人的感覺便是文不弱受雇於一個兇霸的漢子,此刻正要去什麽地方搬運東西。

但文不弱終是文不弱,他與尋常腳夫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他不夠老實憨厚,走到路上,總是將一對有點小的眼睛飛速在人群中搜索著,這是他的職業習慣了。

在這一點上,他與聶血煙有異曲同工之妙,兩個人都有極其敏銳的觀察力,能看出別人所不能看出來的東西。

這麽一路走過來,車行馬載。因為沒有必要,所以文不弱一直沒有機會-展身手,很有點技癢難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