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第 四 章 九面暴魔(第2/3頁)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極為狹長的一個木屋,狹長到幾乎可以被認為是一堵隔墻,而它內部的構造卻是極其嚴密,甚至可以說是神奇I伊忘憂可以很順利地知道外面的情況,也可以自己從一個小孔中往外面看。

外面便是放置靈柩的靈堂。

當然,靈堂是為他所設的。看到靈堂中淒淒慘慘的氣氛,伊忘憂不由有些好笑。

椅子可供他躺、坐,吃的喝的都有,但他仍難以忍受。

對於伊忘憂來說,讓他一個人單獨的呆著,那簡直是一種酷刑,他的身邊要麽是女人,要麽是朋友,要麽是屬下,反正從來是不會空著的。

他喜歡對別人說話,也喜歡聽別人對他說話,但現在他連自言自語的權利都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消息傳送這個小木屋:“來了。”

也就是說敵人來了。

伊忘憂聽到的只是簡簡單單兩個字,而這兩個字擴展開來,便一定是有一個驚心魂魄的場面。

“來了”所指的時間是傍晚時分,來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若幹個人——這若幹個人的數目無法確定。

雖然在外界人的眼中,冷戰十三樓的地盤方圓十幾裏,而勢力範圍則大得幾乎包括了整個江南,但冷戰十三樓之間,是相互獨立開來的,十三個分樓之間,並沒有用高墻鐵網相聯。

所以,人們可以自由出入於冷戰十三樓的地盤,由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伊忘憂所領導的冷戰十三樓與一般的江湖幫派有很大的不同。

傍晚時分,忽然來了一些人。

但很多人的方向是不相同的,冷戰分樓之間並無任何遮擋,所以外人要從中穿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打一個比喻來說,冷戰十三樓就像分處於各個村莊的十三個兄弟,他們的勢力很強大,大得別人一提起這一帶時,便以他們十三個兄弟代替,但這並不等於說別人便不可以進入他們的村莊了。

來自各個方向的入,都很從容,很鎮靜,很篤定,很安詳。

如果從表面上看,今天與以往沒有任何的不同,以往也有人在這兒走動的,今天,只是人多一些而已。

他們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有高大的,也有矮小的,有的偉岸,有的醜陋,有的美麗.但他們有一個共同之處:他們都撐著一把紅色的傘,紅色的油紙傘。

這樣晴朗的天氣,實在不應該拿著一把傘。

所以哪怕是白癡也能看出這裏面的不正常來。

問題是看出來了,冷戰十三樓也不會采取任何行動的,因為他們要等到那個吹簫的人現身——當然,也許他並不是吹蕭的。

所以,他們不能打草驚蛇。

而這些打著紅色油紙傘的人似乎也已算準了冷戰樓的想法,所以他們顯得是那麽的從容不迫,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向中央靠攏,不徐不疾,但舒緩有致!

冷戰十三樓當然已布置了無數的哨口,他們便如同一張已經張開了的網。

但今天鉆進網中的魚大多了,而且幾乎已算是魚精了,誰也沒有把握說是魚死,而不是網破!

“魚”從從容容地在“魚網”裏轉悠,他們散而不亂,極為錯落有致!

最外圍的人帶給伊忘憂的消息是說:大人物可能是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

到了第二層的人報來的情況,卻說“大人物”可能是一個精瘦的老漢。

核心防護圈的人則更奇怪,他們一口咬定來犯之敵的頭目是一個嬌艷的少婦!

這讓伊忘憂大為惱火!他還從來沒有如此一頭霧水過!

日頭漸漸地偏斜了,一直斜到沒入山中,只留下一片血紅在天邊!

攻擊便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

首先,響起來的竟真的是蕭聲!

蕭聲一起,整個冷戰樓立即蒙上一層肅殺之氣!

每一個人都力圖做到不露聲色,而事實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聞聲色皆變!

伊忘憂一聞簫聲,他本是狂燥已極的心情反倒突然沉靜下來,沉靜如止水,而眼睛卻變得格外的亮!

他已經有七年沒有如此興奮過了。事實上,江湖中人的靈魂必須要不時地用鮮血浸泡,才能不至於幹枯,如果一個人生活得太安逸了,那未必不也是一種痛苦。

自七年前追殺了“窮惡劍”刁貫天之後,他的朋友便多了,而仇敵卻越來越少了,他的劍已有整整七年未出鞘過!

他的劍不用出鞘,冷戰十三分樓的樓主們早已把一切都擺得妥妥貼貼了。

沒想到塵封已久的劍,第一次需要出鞘時,面對的就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對手!

冷戰樓的人按伊忘憂的意圖,開始慢慢地往回縮。

其實,這也是他們惟一的可以選擇之路。

當蕭聲響起時,所有的紅色之傘便開始飄動起來,看似雜亂無序,其實卻是極為嚴密,他們開始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