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七 章 神秘之人

“歡樂小樓”秋千千去過,而這馬車所走的線路也正是去“歡樂小樓”的路。

這也是她沒有從馬車上跳下來的原因之一。

此時,已是正午了,因為是秋天,而且是深秋,所以並不熱,相反卻是一個標準的江南好天氣。

車窗開著,道路兩邊的樹木飛一般地向後倒去。

馬車很快。

很快的馬車卻一點震蕩之感也沒有,行進得極為平穩。

秋千千坐在馬車上,感覺怪怪的,她甚至有一種想笑的感覺。一切,都太怪異,甚至,有些滑稽。

莫非這就是江湖?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千奇百怪的事?

秋千千忽然想到:“這個怪人既然一心想要段牧歡死,那麽他又怎麽敢踏進‘歡樂小樓’的地盤?”“歡樂小樓”只是一個名字,而事實上它不但不小,而且是大得驚人,它的勢力幾乎覆蓋了半個江南。

而這個“稻草人”居然敢在“歡樂小樓”的眼皮底下與“歡樂小樓”作對。

他的武功高,已是超一流的高手。但他不可能比段牧歡更高,更何況段牧歡手下還有如雲的高手。

而且段牧歡是“四情劍俠”中交友最廣的人,三教九流中無所不有!

只要你是段牧歡的敵人,那你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甚至你在飯攤上吃飯,那兒的夥計都有可能突然把一只碗扣在你的頭上。

段牧歡是一個凝聚力極強的人,與他交往過的人,只要段牧歡願意,都會不可避免地成為他的朋友。

但現在這個“稻草人”卻在有恃無恐地一步步挨近“歡樂小樓”。這與一步一步地走進地獄有什麽區別?

馬車突然停了,這一次,秋千千反應很快,馬車一停,她便已如一支箭般射了出來。

她己越來越像一個江湖中人了。

她快,但“稻草人”卻比她更快!

當她落地時,“稻草人”早巳如一杆標槍般筆直地站在那兒了。

馬車前面有十幾個人,每一個人身上都佩有兵器。

來者不善!卻不知他們是沖誰來的,是“稻草人”還是秋千千?

十來個人中有一個年輕人向前跨了一步,冷冷地道:“二位有沒有見到一個身穿青衣,頭戴白巾的人?”他這哪是在問話?那口氣簡直像是在審訊犯人!

秋千千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她未開口,“稻草人”卻開口了,只聽得他嘶啞著聲音道:“你們是不是要找吳清白?”

身穿青衣,頭戴白巾的吳清白,已死了的吳清白!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

“稻草人”說了一句話,又把秋千千嚇了一跳!

“稻草人”道:“我就是吳清白!”他怎麽可能是吳清白?他既不是身著青衣,也不是頭戴白巾,他怎麽可能是吳清白?

何況,“稻草人”不是已經說過吳清白已死在他手下了嗎?

如果他真的是吳清白,那豈不是他殺了他自己後,然後又復活過來了?

秋千千幾乎要失聲笑起來了。

對面的年輕人也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但卻讓人感到很遙遠,有點像冬天裏的太陽。

或者說,有點像醉紅月。

那年輕人的衣著也很華貴,連他腰上的劍也綴滿了上等的寶石。

年輕人笑道:“你不是吳清白,吳清白是身著青衣,頭戴白巾的,你不應該騙我,騙我的人一般都要後悔的。”“稻草人”淡淡地道:“我就是吳清白,不信,你看!”話音剛落,他的劍突然一閃而出!

然後又突然一閃而沒,重新回到劍鞘之中。

如果不是劍刃在正午的陽光之下,有些耀眼,那誰都會說他的劍根本就未出鞘。

劍是夠快,但這又能說明什麽?

不但秋千千不解,就連對面的那個年輕人也不解,一臉茫然甚至於不屑的神色。

顯然,他已認定“稻草人”是在故弄玄虛了。

他的嘴角開始浮現一種淡淡的帶著譏諷意味的笑意。

而“稻草人”卻平靜地站著,如一尊雕塑一般,全然不為年輕人的譏諷所動。

然後,便聽得有“沙沙”之聲。

是“稻草人”頭頂上的樹葉在落。

顯然,樹葉是被劍氣所劃落的。

但對面年輕人的譏諷笑容卻更明顯了,顯然他並沒有把這一手放在眼裏。

“沙沙”之聲過後,卻又響起了“滴答”之聲!

是那種水滴下落,墜於樹葉上的聲音!

然後,眾人便已發現有血從樹上,從茂密的樹葉中滴下!

怎麽會有血?

血怎麽會從樹上滴下來?

年輕人的神色這才真正地變了,他的右手手指微微一勾。

立即有一個壯漢跑了過來,一縱身躍上了樹葉叢中。少頃,他從樹上掠下,手中竟抓著一只杜鵑鳥。

杜鵑已死了,血正是從它身上滴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