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 四 章 殘陣困敵(第2/4頁)

他的右肋已有了長長的一道血槽!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但他的神色卻未有絲毫的改變,仿佛牧野靜風的劍所劃開的並不是他的身軀……他無疑是一個足以讓陰蒼自豪的出色屬下!

牧野靜風握劍之手一緊,正待再次出擊,忽見一個人影疾掠過來,身法極快,但卻顯得有些踉蹌不穩,似乎已受了傷!

未等趕至牧野靜風身邊,那人已嘶聲叫道:“穆公子,大事不好!”竟是卓無名的聲音!

牧野靜風心猛地一沉!暗自惴度是何事讓他如此驚慌失措?

卓無名幾個起落,已掠至眼前,只見他全身血汙,連胡子上也已被染上了紅色!

身上的斑斑血跡,已分不清哪些是敵人的,哪些是自己的!

若是他未失去右臂,只怕沒有幾個人能傷及他!想到這一點,牧野靜風便有一種內疚!

卓無名痛心疾首地道:“穆公子,我們身後突然有不下五百多人馬殺出,起先我等還以為是霸天城的人趕來助戰,所以絲毫沒有在意,哪料到他們與我們接近之後,突出殺手……”

牧野靜風嘶聲道:“陣法也沒用嗎?他們是什麽來頭?”

卓無名道:“焚天陣中火堆已相繼滅了,無法再形成完整陣法。襲擊我們的人身份不明,但有人認定他們當中有忘憂閣的人!”“忘憂閣?”牧野靜風心中一動,暗忖道:“這門派的名字好熟!”忽然記起,這是歸附霸天城的一個江湖門派——難道,是霸天城出賣了英雄樓弟子?

牧野靜風心急如焚,他焦慮地道:“傷亡如何?”卓無名沉痛地道:“生者僅有四五十人,而且半數有傷,此時只怕已是所剩無幾了……”說到這兒,他已哽咽不能成語!

此時,宗逾喝道:“爾等應當識得時務,若再強自頑抗,只有死路一條!”牧野靜風目光一寒,沉聲道:“我要殺他個痛快淋漓,為死難者討回血債!”

這時,司如水正用左手捂著自己的腹部,向這邊退來,他聽得牧野靜風之言,趕緊吃力地道:“萬萬不可!現在要緊的是聚攏所有力量,然後找一個方向沖殺出去,以保存力量!

若是只為出一口惡氣,恐怕英雄樓二百弟子會無一生還!”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立即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牧野靜風發現他捂著腹部的手指之間有鮮血不斷滲出,知道他已受傷,忙道:“司先生所言極是。”當下,他振聲高呼:“諸英雄樓兄弟聽好,現在以我為中心,向此靠挽!”當所有人馬聚齊之後,牧野靜風的心不由隱隱作痛!

因為,包括他自己在內,剩下的人也不過只有二十六個!而且大多數是有傷在身!

牧野靜風站在一側;司如水、水紅袖、葉飛飛三人在一側;卓無名則獨自一人守於一側。

五人呈三足鼎立之勢,相呼相應。

而其他二十一人則在他們身後,形成三道小小的弧狀人墻!

在這樣生死攸關的關頭,卓無名、牧野靜風等五人仍是大無畏地挺身於最前沿,把死亡的“機會”先讓給了自己!

這等胸懷,連他們的敵人也不得不暗自嘆服!

“死亡大道”一時出現了短暫的沉寂!

東側有死谷不下三百人,西側有忘憂閣三百多人-一而英雄樓的二十多人便夾在了這六百人之間!

他們的處境無疑如同怒海狂濤中的一葉輕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

牧野靜風輕嘆一聲,他知道現在即使想突圍出去,也是不可能了。

當然,以他個人的武功,若是只求單獨脫身,成功的可能性還是頗大的,但他又怎會如此做呢?

“英雄樓可以獻出二百條性命,我又豈能獨全其身?難道我的性命比他們尊貴不成?”

牧野靜風已下定決心拼死一戰,心中倒平靜了不少。只是想到陰蒼不死,師祖之心願未了,不免有些懊惱。

水紅袖忽然大聲道:“穆大哥,這一次只怕我等已難活到天明之時了,能與你死在一起,我心中很是甘心,只是你從未親口對我說你喜歡我,今日能否一慰紅袖夙願?”牧野靜風絕未想到水紅袖在這等場合,會提出如此要求,而且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否喜歡水紅袖,雖然他曾對水紅袖那般親昵,但他總覺得自己那天的舉止似乎有些“身不由已”之感。

只是水紅袖此言說得坦坦蕩蕩、真真切切,沒有一絲一毫之做作與忸怩,顯然可見這是她肺腑之言,既是肺腑之言,自然不會覺得有甚不安之處。

一個女孩子能在數百人面前大聲說出自己的心裏話,這豈非是一種勇敢?

她無疑是真心地愛著牧野靜風了,而且極深、極深!

牧野靜風有些尷尬又有些感動,他發現此時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