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 四 章 邪中之邪(第2/4頁)

約摸半裏路之後,眾人已重新回到地面。

黑衣人一看,卻是在一個廢棄的草料場裏,離這兒不遠處就是一條官道,官道口赫然有一隊迎親的隊伍,擡著大紅花轎,正吹吹打打地向東而去。

範書若即若離地走到黑衣人身邊,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夠看出他們是我安排好的人,今天可是要委屈你做一回新娘了。”

新娘?

黑衣人雖然知道自己處境危險之極,但聽範書這麽一說,仍是幾乎失聲笑出。

只怕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像一個大姑娘那樣穿上紅嫁衣,蓋著紅蓋頭,坐在花轎裏面。

這種滋味,比一刀一刀地剮他的肉好受不了多少。

但他還是忍下來了。

他還要等待機會,有朝一日,他要讓範書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當然,他也知道範書是一個可怕的年輕人,要想在範書的控制下尋找到機會,的確不容易!

“迎親”的隊伍回到霸天城。

自從城伯及當時的霸天城主死後,黑衣人已不再顧及霸天城的勢力,盡管他的屬下曾提起過新立的城主範書很不簡單,但他一直未在意。

孰料今日竟以階下囚的身份進入霸天城。

進入霸天城的時候,已是第二日午後。

這一路上,隊伍在不斷地改變著,先是迎親的隊伍,隨後是官員帶著隨從赴征,而進入霸天城的勢力範圍時,則已成了一隊途經霸天城的高麗使者的車隊!

黑衣人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他只有靜靜地坐在轎子裏面的份,一路上他想得最多的問題就是:範書不殺我的目的是什麽?

唯有明白了這一點,才有可能尋找到可趁之機,但他並沒有想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

隊伍進入霸天城的勢力範圍,速度明顯加快,連坐在轎內的黑衣人也感覺到了這一點。

當“黑衣人”被“請’出來時,他已站在了一個相對獨立的院子裏,範書一揮手,轎子便飛也似地擡了出去,又有四個紫衫少年上前,分四個方位站在黑衣人的四周,手按彎刀,默默而立,就像四個沒有生命的樹樁一般。

範書背著手慢慢地在院子裏踱了幾圈,忽然在“黑衣人”面前停了下來,指著東西兩間廂房,道:“這兩側各有一個你將要見到的人,你願先見東側房中的人,還是西側房中的人?”

黑衣人冷冷地道:“一先一後,又有什麽區別?”

範書像個夜遊的怪鳥般輕笑了幾聲,道:“既然你難以選擇,我便替你作主,先去東側房間,如何?”

東惻房門被推開了,範書就像個殷勤的主人般走前面,“黑衣人”走在中間,後面則是四個毫無表情的紫衫少年。

屋內空空蕩蕩的。

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屋內的光線一下子變暗了,仿佛剛才走的不是一間屋子的門,而是人間通向地獄之道。

昏暗之中,響起了範書的聲音,道:“霸天城這段時間可謂祥雲高照,竟接二連三地請來了位尊無比的客人,甚幸甚幸。”

一陣機括響動聲後,正對著的那面墻已緩緩移開,屋子的空間頓時加大了。

墻後面有四個人,其中一個坐在一張極為寬大的椅子裏,另外三個人則是圍著他或站或蹲,在一個角落裏有一盞油燈,燈光很暗,像是隨時都會滅了。

其中三人見範書出現,立即起身上前,跪於地上,恭聲道:“城主萬安!”

聽聲音一時竟難以分清男女!

範書擺了擺手,讓他們站起來,道:“你們可按我的吩咐伺候好他了嗎?”

“屬下對他已照顧得一絲不苟。”其中一人嘶啞著聲音應道。

椅子裏的人自始至終未起身,也未說話。

範書道:“我要親自看一看你們照顧得周不周到!”立即有一個紫衫少年急步上前,將屋子裏另外幾盞油燈也都點著了,屋子裏頓時亮堂了不少。

這時,黑衣人方赫然發現那張椅子其實是一個巨大的設計精巧的枷鎖,那人已被牢牢地鎖在其中,有二根粗大的鐵環竟是穿過了那人肩上的琵琶骨,將他牢牢地扣在“椅子”上。

範書緩緩上前,一個紫衣少年為他舉著盞油燈,範書噴噴地道:“天已深了。你年事已高,我便著手下的人給你做些合適的衣物穿戴,也不知你滿不滿意。”聲音很是溫和。

頓了頓,他又道:“啊呀,我倒忘了,你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黑衣人眉頭一跳。

範書俯下身來,像是在仔細端詳著什麽,少頃,他忽然很不滿意地道:“這貂皮大衣的針線怎麽這般粗糙?撕了重新再做,務必要做得完美無暇!”

“是!”其中一個趕緊上前,借著油燈的燈光,可以看清這人竟是個粗陋不堪的女人,五官俱己挪了位,而且麻子多如星辰,她伸出一雙爪子般的手來,抓住了椅子裏的人一處衣角,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