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七 章 晝夜難分

沒有人可以打擾範書,但並不代表沒有東西可以打擾。

窗外忽然響起鳥兒振翅之聲!

仿佛已入定了般的範書一聽此聲,幾乎是一躍而起。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開窗戶,一只銀灰色的信鴿立即飛了進來。

信鴿所帶來的消息讓範書臉色倏變。

紙條上寫著:牧野靜風已離開地下山莊,正向霸天城而來!

字寫得很亂,顯然字寫的人心情極為焦急不安!

更不安的是範書!

牧野靜風竟然活了下來,而且是在他安排留下的人鑿開石板之前離開了地下山莊,這如何不讓範書震驚之極?

不知不覺中,手中的紙條已被他揉成了碎末。

而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窗外的樹影投在了他的臉上,使他的臉顯得班斑駁駁,本是頗為俊朗的勝此時已是陰森可怖。

當牧野靜風在縱橫山莊突然出現時,留在那兒的二百名霸天城弟子頓時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他們怎麽也想沒有想到牧野靜風與敏/L能夠在他們破開石板門之前離開地下山莊。

他們知道破開石門,牧野靜風一樣會離開地下山莊,但這一點早就在範書的意料之中,範書必有對策。

如今,牧野靜風卻比範書所預想的早出一天離開地下山莊,這勢必會影響範書的布局。

霸天城黃旗旗主榮華頓時心中大亂。

牧野靜風與敏兒能夠這麽快離開地下山莊,不僅霸天城眾弟子驚訝,連牧野靜風自己也有些意想不到。

原來,牧野靜風與敏兒感受到鑿石之人可能是霸天城弟子,而霸天城弟子此舉又極可能對他們有所不利的時候,他們便急著要找到離開地下山莊的途徑。

但牧野靜風在此之前本已尋遍了地下山莊的角角落落,並沒有結果,現在要想尋找出路自非易事。

但此時牧野靜風的心情已不如原先那麽浮躁。

敏兒與他找來燈籠,然後提著它在地下山莊中慢慢尋找,正如牧野靜風所說,在地下山莊的確貯有糧食。

事實上除了沒有陽光,沒有花草樹木之外,地下山莊與其他山莊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可惜,他們始終沒有能夠找到離開地下山莊的途徑。

一盞昏黃的燈,兩個並肩而行的人,除了遠處空洞的鑿擊石板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音——這很容易讓人心生。相依為命”的感覺。

在這種環境中,時間會變得很模糊,很難分清究竟是在白天,還是在黑夜。

也不知走了多久,敏兒漸漸地覺得很難再堅持了,牧野靜風意外地練成了“有情劍法”,並憑借“有情劍法”化去了自己的邪戾之氣,給了敏兒極大的鼓舞,後來牧野靜風將自己體內浩瀚如海的真力潑入她的體內,便使她的傷勢好了大半,但困乏卻是難免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太累?。

牧野靜風察覺到敏兒顯得有些吃力了,於是道:

“敏兒,不如我們歇歇吧,也許脫身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

頓了頓,他又道:“不如我帶你去看一看我曾住過的地方。”

敏兒對牧野靜風曾經被軟禁過的地方自然頗感興趣。

牧野靜風所居住的是一間不起眼的小石屋,但如果站在小石屋的門口,便可看到在石屋的四周散布著數間小屋,像是把牧野靜風的石屋囚於當中一般。

步入石屋,首先感覺到的便是一股黴味,大約是有一段日子沒人居住的緣故吧。

敏兒用燈籠照了照,發現這石屋與普普通的屋子沒有什麽不同,有桌有床有椅,與她所想的恐怖景象全然不同,她的臉上不由有了驚訝之色。

牧野靜風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道:“夕苦從來沒有給我上枷鎖之類的囚具,他鎖住的是我的靈魂,而這種枷鎖比真鐵椅與真鐵枷鎖更為難以掙脫!”

說到這兒,他的勝上有了痛苦的表情,事隔這麽久,而且夕苦已死,他仍是不能淡忘那段可怕的日子。

牧野靜風支起一扇窗戶,望著外邊,緩緩地道:“那時候,從這兒望出去,皆是如同地下幽靈般遊戈的地下山莊的人,夕苦營建這地下山莊可謂是煞費苦心,只是他行事過於謹慎,不但在二十多年前便以假死騙過我爹以及卓英雄諸人,而且之後他一直不敢大張旗鼓地如陰蒼那樣做黑道巨梟,否則他的勢力絕不會在青城山一戰後,便這樣土崩瓦解,只剩他一人了。”

敏兒道:“大約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陰蒼能在死谷形成那般可怕的勢力,他的武功卻不可能能達到夕苦這樣的境界了。”

牧野靜風點了點頭,道:“還有一種可能便是夕苦過於相信他自己的武功及智謀了,他以為只要靠他自己的力量,便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敏兒道:“奇怪的是夕苦為什麽會在青城山一戰而返回地下山莊,這與情理頗不相符,難道真的如夕苦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這一切皆是範書的操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