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 八 章 武的真諦(第2/3頁)

但她同時又想到了懷中的孩子,懷中的孩子曾帶給她無數美好的憧憬,她深深地愛著這未出世的孩子,同時她知道孩子並沒有罪,她不願狠心扼殺孩子降臨世間的權利!

最後,她決定在孩子出生之後,再了結自己的性命,至於範書,她相信他終是無法逃過一劫的。

所以,她把範書可能會出現的日子告訴了牧野靜風。

這便是“上元節”,她臨產的日子。

她明白了範書的真面目後,便明白了範書之所以讓她在毀容後,仍安安穩穩地做城主夫人,只是因為她的體內有他的血肉。

她猜測範書一定會在“上元節”這一天來霸天城,做兩件事:帶走出生的孩子,殺了她!

當一個妻子猜測自己深愛的夫君將會殺了自己,那將是一種如何的傷心。

可她仍是無法恨範書!

世間,只怕再也沒有比愛更復雜,更糊塗更難懂的了。

如霜的猜測沒錯,範書的確在“上元節”這一天出現了,而他的確又是來辦如霜所猜測的兩件事。

範書在邊陲小鎮苦悟半年之久,練習這一刀一劍,今日第一次用上,便連連挫敗牧野靜風,這使範書心中充滿無限豪氣!

雙目緩緩掃過場外眾人,但見人人臉上莫不是對他的無限崇仰敬服,忍不住仰天狂笑。

霸天城弟子莫不心驚,眼前的範書似乎已全然不是他們心目中的城主。

牧野靜風的神情、心情都已是凝重之極。

他驚愕地發現範書的刀法劍法雖然只有一招,卻已是達到與天道相融相合,渾然天成,無暇可擊。

這是至高無上的一刀一劍!

那豈非等於說範書已是不可能戰勝?

不!

牧野靜風隱隱感到這“一刀一劍”的潛在內蘊與範書此時的元神、心靈並不相符,這本是正氣凜然、至高無上的“一刀一劍”,但範書卻只有戾氣與邪惡!

所以,範書的劍式刀式雖已無暇可擊,但他的招式之魂卻有破綻。

破綻便在他的心中!

一個邪道中人,縱使有驚世之才,也不可能將這一刀一劍的威力運用到至高無上之境。

空靈子本已對範書說過此言,可範書對這句話根本不屑一顧。

沒有至高無上的心,就不可能有至高無上的武學。

牧野靜風明白了這一點,他要攻擊範書武學中的惟一的弱點。

“伊人刀”緩緩揚起!

已多處受傷的牧野靜風仍是有超凡脫俗、卓而不群的風采,刀起之時,無形王者之氣彌漫開來。

範書心中無名之火大熾,他絕不願看到已即將落敗的對手仍以這般鎮定自若超然脫俗的神態面對自己。

長嘯一聲,範書的身形已如鬼魅般飄進!

是武帝的“風雲步”!

範書以“風雲步”與“霸天刀式”相結合,欲一招便格殺牧野靜風。

牧野靜風的身子突然如同沒有了分量般飄起,一聲清嘯。

心有雙絲網,中有千千劍。

牧野靜風要以“有情劍譜”攻範書之薄弱!

範書目睹牧野靜風招式大變,心中一愕,但見刀光迷離,恍然如霧,如夢!

如霜!!

範書竟不期然地想起了如霜,想起了如霜在深夜靜靜等待自己的身影。

這種心理,竟是因為牧野靜風的招式而生。

範書又驚又怒,他在心中狂嘶道:“不,不可能,我怎麽可能真的喜歡了如霜?今夜我本是要殺她的!”

他如瘋如狂地向牧野靜風那邊迎擊!

滿天飛揚的刀光射於校場,校場的諸色燈籠亦為之失色。

“當”地一聲暴響,範書的刀已被削斷一截!

牧野靜風的刀頻頻直出,速度慢得不可思議!

甚至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範書的身上,而是投向茫茫夜色,他的衣衫在夜風中獵獵飛揚,四周迷離的燈光照映著他的臉,一股悲天憫人之氣息由牧野靜風的身上、刀上直透而出。

範書的心神大震,牧野靜風看似平緩無奇的一劍,竟讓他無所適從!

其實,空靈子所創的“一刀一劍”,並不比“有情劍法”遜色,但範書沒有超然之心,面對牧野靜風一式“有情卻似總無情,唯覺劍前笑成影”時,心神不由自主地被“有情劍法”

中的“情”所牽動。

範書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而出,同時他心中竟有了一種莫名的酸楚,似乎憶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

一個來自心底的聲音叫道:“不可能,我已絕情絕義,不可能為別人傷悲,也不可能為自己傷悲!”

手中之斷刀挾心中暴戾之氣傾灑而出!

氣勢之盛,驚天動地!

但牧野靜風身勢兀自未變,“伊人刀”已不可思議地穿透了層層刀幕,直取範書胸前!

“嗬”地一聲,範書的胸前已被劃出長長的血槽!